慕白瞥一眼我的臉色,含笑道“無妨,反正有你這個神醫在。”說著圍著火鍋,便開始燒來吃。我看攔不住他,恨聲跺腳道“好,你吃,叫你晌午吃了,晚上就倒在床上叫哎呀。到時候,我也不用煎藥給你吃。隻管喂你大碗的酒大塊的鹿肉,準保你又鮮靈活跳起來。”
綠鬢噗嗤一聲笑將出來,上前輕輕搶下慕白手中的酒和肉,笑道“我的爺,敢情薛神醫是真惱了,你可千萬別吃了,仔細薛神醫開了狼虎藥來治你。”
被她這麼一參和,我倒不好意思了起來,低著頭隻就著火鍋刷肉吃,突得碗中多了樣東西,卻是刷好的一片鹿肉。他側目望著我,澄淨的目光,似我杯中清澈如泉的酒水,讓我在瞬間帶上了一絲醺醉。他的聲音柔和的若如四月拂麵的春風,輕輕道“隻是想刷給你吃。”
我仰起臉看他,他大病一場之後,麵色一直不是很好,但卻仍如明珠流轉生輝,秀色可餐。我這麼一想,麵孔騰得一下燒得通紅,也顧不得鹿肉滾燙,埋著頭稀裏嘩拉吃起來。綠鬢格格嬌笑道“薛神醫慢點,仔細噎著,莊主又不會搶你的。”
再抬頭時,卻見慕白乜斜了眼笑著看我,綠鬢卻是捂著嘴吃吃笑個不停。
我驚異得摸了摸臉,問道“怎麼?”
這一下,連慕白也撐不住,露出一個略帶了孩子氣的壞笑“你擦擦!”他順手遞了條汗巾給我。我大窘,知道必是臉上蹭到了什麼醬料,拿起汗巾隻胡亂在臉上亂摸,他抬手製止,拿過我手中的汗巾,仔細在我臉頰上擦了擦。
他清朗臉孔上,始終帶著的一絲溫和的微笑,眼中蘊藏的始終是一種細微不可尋的脈脈溫情。天地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定格了,我的心口先是突的一跳,跟著便是不受控製的突突亂跳起來。臉上的紅暈如如漣漪從臉頰一直蕩漾至脖子。
“你的宿醉還沒醒!”他有些訝然的望著我。
綠鬢格格的笑聲如銀鈴一般“昨兒個,薛神醫準是裝醉,不然,如何足力這等精準,一腳就將莊主您給踢下了床呢。”
什麼?我心頭驟然大驚,昨晚,我竟然跟他同床了?那……那他有沒有發現,我……我是女兒身?
這麼想著,偷偷向慕白望去,見他含笑望著我,眸光中是一片溫潤的光彩,隻聽他的聲音含笑道“薛兄不用介意,沒這樣的事,綠鬢這丫頭最會胡說八道。昨晚我見你醉得不成樣子,便扶你在我的床上休息,我自己睡到了隔壁的暖房之中。倒是想給你蓋被子的時候,確實被你飛起一腳重重踢過。”
綠鬢又是格格一陣嬌笑,我不禁愧然,低頭道“給莊主帶來不便,真是抱歉,我……吃過飯就回去了。”慕白微微一怔,旋即隻是如常一般微笑道“山泥滑坡,封路了,薛兄,不如再住幾日?”
我搖了搖頭“不成的,我一會兒就要走。”
慕白徐徐點頭,不再說話,隻專注的刷著肉片,不一會兒,肉香四溢,他將肉片放在我碗裏,輕聲道“那麼,吃飽了,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