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安王的唇角微微上勾,彎起一個譏誚的弧度,他淡淡道“‘手控強兵,群從貴顯,威權莫貳,遂欲專製朝廷,有問鼎之心’,哼哼,他這分明就是想置我父子於死地,為他幕後之人掃清路障。其心惡毒,可見一斑,不過,蕭兄盡可放心,我菰安郡地理位置特殊,父王跟皇上又是一母同胞所生,再加上這些年來,我們父子建立的赫赫戰功,皇上是絕不會為了這麼一封胡說八道的折子,而對我菰安郡采取什麼手段的。再說了,就算皇上真的要對我菰安郡動手,你以為,本王就會束手就擒,就會怕了嗎?”
“小王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當著我們的麵說說也就罷了,在外人麵前,千萬不要提及,否則豈不正應了藍大將軍的這封彈劾?到時皇上怪罪下來,撤回封地,將你父子拘於京城,那可就糟了。”蕭慕白搖頭力勸道。
“怕什麼?菰安郡是我父王的封地,乃是先帝所定,那是皇上說撤就能撤的?再說了,就算皇上真要將我們父子抓到京城,你以為本王就活該要乖乖聽話了嗎?哼!”他冷笑一起,似乎對這個話題十分不屑,又似乎對我起了極大興趣,睨了我一眼,挑了挑眉問道“薛——神醫,藍將軍你聽說過嗎?藍采蝶你又認不認識?”
見他這幅模樣,我忽然心驚肉跳得厲害,這個藍將軍和什麼藍采蝶不知道是什麼人,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翼安王不會無緣無故這麼問,他一定是想知道些什麼,他旁敲側擊的到底想知道些什麼呢?
我輕輕、緩緩、極小心卻又飛快地向他臉上瞄了一眼,口中卻冷然“草民不知,至於什麼藍采蝶,白蝴蝶的,草民也不認得。但草民知道的是,如果蕭莊主再不回床去休息,隻怕會傷勢加重。草民可再也沒有第三、第四粒天香豆蔻來救他。”
這句話剛一說完,他那黑眸之中頓時蕩漾起一層極寒之氣,翻騰著似要頃刻滿溢出來。他“嗖”的一聲站了起來,一步步向我逼近,看上去好似悠閑的幾步,卻是步步帶著危險極致的風暴氣息。
糟了,我一定是說錯什麼了?可是……我說錯什麼了呢?
突然,腦中似有一道眩亮的霹靂赫然閃過,轟得我頭眩神移,有一個女子冰冷的聲音出現在我腦海“……不勞姑娘操心。我亦不瞞你,家兄藍言軒乃是正一品鎮國大將軍,他的女兒我的親侄女正是當今聖上的寵妃梨妃娘娘……”
我腦中轟然一響,隻餘了一片空白。
是了,是了,藍采蝶必然就是冷夫人,當初冷家讓我代嫁之時,早已想好如何置我於死地,所以,冷家的親戚關係我這個“冒牌貨”基本上都不怎麼知道,我猶自記得當初為了此事,我還好生忐忑了一陣子,總覺得冷家什麼都不告訴我,就讓我去嫁人,有些極不對勁的地方,現在想來,原來如此。
翼安王帶著灼熱的氣息離我越來越近,我卻覺得越來越冷,徹骨的寒意自腳底冷冷漫起。
正當我害怕得動彈不得時,翼安王卻停止了步伐,他露出二排潔白的牙齒,笑得邪肆無比的說道“薛——神醫,你該扶慕白兄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