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外麵有人高唱道“翼安王駕到!”
我但覺得腦中轟的一聲,全身的毛發幾欲倒豎,頭皮發麻,心跳加速,呼吸急促,雙腿止不住的陣陣發軟,當真是被駭了個魂飛魄散。翼安王?他不是應該在菰安郡的郡府安陽城中的嗎?
正想著,一個身穿著象牙色底湖水藍錦衣長袍的男子,風也似的刮了進來,他三步並兩步走至正躺在擔架上往外抬的蕭慕白身邊,輕聲叫道“慕白兄!慕白兄!!”
見蕭慕白似陷入昏迷之中一般毫無反應,他那張英俊的臉上頓時渲染上了一層陰翳的怒色,轉向無影問道“無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家莊主到底傷得怎麼樣?為什麼本王怎麼叫他都不醒?”
無影躬身行禮道“稟小王爺,莊主是在去往鹽莊的途上—仁皇山山中遇刺的。當時,莊主胸部被射中了一箭,傷勢極是險惡,不過,依小的現在看來,莊主他氣息平穩脈向平和,應該是已經渡過了危險期了。”
翼安王點了點頭,他那眉目之間卻依然蘊滿了森冷的怒氣“對方是什麼人?蕭慕白好好一個安份守已的商人,怎麼會遇刺的?”
“稟王爺,刺客武功高強,手段凶殘狠毒,至於他們的來曆嘛……”,無影那惡毒的眼光瞬間盯在了我的臉上“小人正想好好請教一下這位薛神醫。”
聽到無影的話,翼安王的眉心微微蹙了起來,鷹一般的目光盤旋著冷冷的盯上了我。
死死咬著牙,抬頭,挺胸,我亦冷冷的向他瞪去。
我在打賭,我在以命相博,我賭他認不出我!
翼安王不過與我有一麵之緣,且如今我棄釵易荊改裝換容,又被無影揍得鼻青臉腫的,他——可能,不,是—應該,不不不,是一定,是一定不會認出我來!對,一定一定不會認出我!!
我在心底暗暗給自己鼓氣的同時,一雙眼睛已然與他對上,我自問膽識過人,但是,在與他那目光一對視的瞬間,仍是忍不住機伶伶打了個寒戰。這對眸子實在太過銳利,它們就像兩把寒劍,冰冷、危險而又充滿了懾人的力量。
“不管怎麼說,你家莊主的安危最為重要,你們先將他回莊中,再傳本王爺口諭,速去安陽城中將趙禦醫請來給莊主治病。”
翼安王一邊淡淡的說著,一邊細細探究我的神色,似乎想在我麵上尋出做賊心虛的害怕與惶恐,見我隻是一幅怒發衝冠的模樣,眸底湧起了猶疑的暗影。
“無影,叫你的手下收了劍,再給這位薛神醫給上點藥,然後押回衙門審問,本王不想在未問清楚事實之前,這位薛神醫就因血盡而亡。”
此言一出,提著的心,瞬間落回了腔子中,我一把推開身邊的那兩個持劍大漢,大聲叫道“冤枉!”
他皺眉“你有何冤?”
我抬眸狠狠膃了一眼無影,道“稟小王爺,小人薛飛是受莊主所托,才跟隨莊主一起去鹽莊替鹽工看病。昨夜莊主突然遇刺,胸口中了毒箭,命懸一線,是小人拚了命,以金針封住創口四周命脈,再連夜趕回醫館找到解藥救回了莊主。小人也因連夜忙碌,累得昏睡在莊主床邊,豈料等我醒來,這無影,非但不感謝小人,反而對我又打又罵,更欲將小人置之於死地,小人這口氣怎麼也咽不下去,還請王爺主持公道,讓他隱龍山莊無論如何都要給我個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