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跌跌撞撞的摸出船艙,來到船頭,這下放眼開去,由不得全身的血液,頃刻凝結住了,便是連毛發都驚駭到豎了起來了。
隻見船頭的橫躺著一人,僵伏不動,顯然也已經死去。
江風夾著驟雨,霹霹啪啪的打在甲板之上,破舊的風帆和無人劃撥的槳板,發出一陣陣如幽靈般的嗚咽之聲。船頭懸掛著的風燈,被江風吹得搖搖晃晃,宛如幢幢鬼影,在漫天雨霧之中猙獰的起舞,詭秘恐怖到令我幾將窒息過去。
我站在船頭,看著這悲慘而又可怕的一切,覺得自己宛如置身於空曠的荒墳墓地一般。那圓形的船艙在黝黯陰森的黑夜去望去,更顯得鬼影幢幢陰風森森。一股無法言說的恐怖彌漫在整個寂靜天地之間,我驚恐交及無法動彈,呆呆的站在那兒,但隻覺一粒粒寒栗正自不停的從皮膚裏冒出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從驚駭恐怖之中驚醒過來,慢慢上前將掛在甲板船頭的那盞風燈拿了下來,然後,翻開船頭的屍體,果然就是吳總鏢頭,他圓睜著眼睛,滿有驚怒之色,想必一定是死不瞑目。
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我流著淚,緩緩解開他的衣服,仔細的檢查著,卻見他左胸的“乳根”穴之上,赫然留了個烏青的掌印,他應該是被一個內力高深的高手一掌斃命的。
提了燈,再去看死在艙內的那兩個人,其中一個,我識得,是吳總鏢頭最信任的一個是鏢師,另一個卻是個生麵孔。
鏢師的致命傷亦是“乳根”穴之上,亦是一掌斃命而死。而另一個,麵孔漆黑,儼然是被毒死的。我仔細看了下,這毒竟是毒藥中極其珍貴的“溶血絕命散”。
這種“溶血絕命散”無色無味,一旦中毒之後,毒性就會在血液中漫延,而中毒之人卻毫無不良反映的症狀,然後根據下毒的份量,毒性會在若幹小時之後突然爆發,中毒之人根本就還沒有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就會立即斃命。這種毒藥陰謀之極,若非事前預知,便是大羅金仙在身邊也隻有措手不及的份兒。
是誰?到底是誰下這樣的毒手?
我死死的望著那兩具屍體,緊緊的咬著嘴唇,直到鮮血沁出,仍是渾然不覺。鮮紅的血跡,一點一滴的淌落在身上的那襲素裳上,宛如在宣紙上盛開的豔瑰。
突然,我驚跳起來,因為我發現一個事實。那就是吳總鏢頭和那個鏢師身上所受那一掌,無論從形狀、大小來看,竟然都和中毒而死那個陌生人的手掌一樣。也就是說,吳總鏢頭和鏢師竟是被這陌生人所殺,而這陌生人卻又被人給毒死了。
吳總鏢頭和鏢師,武功高強,身經百戰,但從眼下的情況看來,他們似乎根本就無還手之力,就已遇害。可見凶手的武功之高,下手之狠。另外,“溶血絕命散”珍貴稀少千金難買,若是普通的仇殺,怎麼可能用大費周折的用上這等珍稀的毒藥?
那麼,現在的問題就是這個黑衣人是誰?他為什麼要殺死吳總鏢頭和鏢師?又是誰毒殺了這個黑衣人?
還有,以這種狀況來看,很有可能是我的計劃被泄露了,也就是說,很有可能,我被人出賣了,是誰—出—賣—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