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偉的阿爾菲斯山脈籠罩在漫天大雪中,危崖峭壁間充斥著呼嘯凜冽的寒風,天空中鉛雲滾滾。
隨著最後一腳重重踏出,在這遮天蔽日的風雪裏,一位麵如雕塑、目光冷冽的騎士,昂然登上了阿爾菲斯山脈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
騎士穿著件暗紫色的全身重甲,上麵籠罩著一層濃濃的寒霜。重甲表麵雕刻著極為精美的薔薇花紋,這些花紋以一種獨特而富於美感的方式,蔓繞於鎧甲的各處,在全身範圍內形成一個特殊的圖案,圖案裏隱隱流轉著濃濃的暗紫色液體,如同流淌的血液一般。鎧甲的雙肩處各雕著一個咆哮的獅子頭,獅子頭的嘴裏獠牙畢現,鎧甲的胸前雕著一個人麵的獅身像,獅身像的雙眼亮出兩抹妖異的紫光,這紫光如同心髒一般跳動著。每一次跳動中,都會有一股粘稠的液體,從一隻眼睛裏流出,湧進鎧甲表麵的薔薇花紋裏;花紋裏流動的液體,也隨著這一跳彙進另一隻眼睛裏。整個鎧甲籠罩在一層薄薄的紫色光幕中。
騎士頭頂與眾不同地帶著頂古樸的王冠,手中握著把華美古拙的紋形巨劍,厚重的劍身上雕刻的極為精致。
騎士身披一抹巨大的黑色披風,昂然地立在聳入雲霄的山頂,凜冽的山風吹把披風吹的呼呼作響、獵獵飛揚。
然而騎士對刺骨的寒風渾然不覺,他渾身散發的氣勢比這山風還要凜冽,冷漠的眼睛比千載萬載的岩石還要凝重。
騎士重重地踏了下腳底的山峰,地麵的岩石都裂出了幾條縫隙。接著騎士戴著鋼絲手套的雙手握起古拙華美的巨劍,將它豎舉於胸前,秋水般冷冽的劍身裏,映出騎士頭頂的王冠,以及那張雕塑般冷漠的臉。隨後騎士倒轉劍刃,將其插入腳下岩石,雙手拄劍而立,雙眼開始俯望大地。
從遙遙高過雲霄的阿爾菲斯山頂放眼朝下望去,遼闊無比的大地向著目所不及的地方恢然展開,眼前盡是茫茫無際、一瀉千裏的銀白,遙遠的地平線上,天與地相接著。
“喝!”風雪中的騎士突然一聲大喝,鬥氣驀地爆發,那柄插進岩石的巨劍猛地耀眼起來。‘砰’地一聲,巨劍周圍的石塊紛飛四射,地麵上出現了一圈密集的裂紋。頭戴王冠的騎士猛地拔起巨劍,遙指大地,衝天的氣勢勃然而起,“喝!!這千裏萬裏的美索不達米斯大地,這接天連地的阿爾菲斯山脈,這雲穹之下的雨露蒼生,如今已盡在吾提圖斯之腳下!下一刻,這恩典的王權時代,將從那裏開始!”說罷皇冠騎士巨劍一轉,遙遙指向西方的地平線,那裏隱隱能看見一抹褐色的大地。
他身後站著兩名身披華麗重甲的中年騎士,聞言右手捂胸、左手扶劍,恭敬地朝他單膝跪下……
同一個時間,另一個地方。
人山人海的民眾從大陸各地、日夜兼程地趕到剛剛建成的聖亞伯拉罕大教堂,晝夜不分地跪在這座全大陸最宏偉的教堂前,雙手合十,朝著心中的聖地做著最虔誠的膜拜頂禮。
蒼茫的暮色裏,這樣的風景遍地盡是,遙遠的地平線上是千百萬彼此陌生的姓名。然而這一刻,千百萬人都朝著同一個殿堂做著同一個動作,姓名的溝痕在這個動作裏湮沒……
微熹的晨光中,太陽把暖意撒向地麵攢動不休的人群,黑夜裏跪拜祈禱的信徒又迎來了新的白晝。
光明教會的第一屆聖典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