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用白色絲帕遮住容顏,玲瓏的身軀旋轉著緩緩降落,雖看不清容貌,但那曼妙的身姿已足夠叫大家浮想聯翩了。更何況以這種方式出場,足以說明她不是一般的姑娘。
玄少卿並沒有怎麼注意舞台上的事情,而是借著喝茶的姿勢,默默的打量著周圍的情況,尤其是角落那一桌奇怪的兩個人。
鑒於夢小三是個十足的大美人,所以小九對那些女子的長相並不好奇,讓她感興趣的是台下那群興奮不已的男子。
她實在是不太明白,為什麼那些人眼神那麼恐怖,就像是恨不得撲到舞台上一樣,有些人甚至還在流口水。
不過現在不是關心這些的時候,在玄少卿的監視下,她壓根離不開五步遠,想要引起一片混亂,隻能從身邊這位女子身上下手了。
記得顧劭辰好像是叫她歡兒吧,看他們的樣子應該很熟悉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借口跟她離開。
正想著,樓下一曲舞畢,那幾名跳舞的女子已經不見了,隻剩下後來的那位粉衣女子跟薛媽媽站在舞台中央。
“這位便是新來的姑娘,聽說叫蝶衣。”樓下薛媽媽在賣力的介紹蝶衣姑娘,這邊秦歡輕聲朝顧劭辰說道,“今年剛及笄,為人單純,就是性子直爽了些,剛來不久就得罪了不少姐妹。”
“既然是富家千金,就算家道中落了,又怎麼會被賣到這種地方?”顧劭辰抿了口茶好奇的問道,眼睛雖是盯著樓下的,可是沒人知道他的心是看向哪兒的。
“她也算是命苦了,被富家公子看上,因為不同意嫁給對方,而且還當街辱罵對方,被人家記恨了。”說到這不禁幽幽的歎了口氣,“那位公子肯定咽不下這口氣,便請了人去砸她家的生意,而且還逼她爹將她賣進青樓。”
“這世上還有這般狠毒的爹?”顧劭辰看向那抹瘦弱的身影,眸光中不自覺帶了憐惜。
秦歡胸口一陣堵塞,他眼裏的憐惜讓她覺得諷刺。
他從來不曾這樣看過自己,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她就很清楚,這個男子看似遊戲人間卻總有股讓人猜不透的氣息。他曾經跟自己說過,她身上有一種安靜的味道,所以他喜歡讓她陪著,靜靜的聽她彈曲,卻從不曾說過任何曖昧的話。
然而今天,他卻對著一個未曾謀麵的女子露出這種神情,對一個女子產生憐惜意味著什麼她很清楚,隻是她連質問的資格都沒有,因為她隻不過是他用錢買來的一個琴師……
是啊,對他來說,她隻是一個琴師,連最基本的女人都不是。
無邊的苦澀在心中蔓延,秦歡緊握著雙手,剛準備說什麼,樓下突然傳來一陣喧嘩,緊接著便見剛剛還端坐在旁邊的顧劭辰右手往欄杆上一撐,下一瞬人已經到了樓下。
她驚訝叫了一聲,往樓下一看,才發現那裏已經亂成一團,而顧劭辰則站在人群中,懷中摟著一名粉衣女子,正是那位蝶衣。
臉色白了又白,要不是扶著欄杆,她幾乎都要站不穩。
目光緊緊的盯著人群中那道身影,像是要在他身上鑿出一個窟窿來,他怎麼可以這樣對自己?
整個秦雨閣的人都知道,她秦歡是顧公子的人,如今他當著自己的麵將另一個女子摟進懷裏,讓她以後還怎麼在秦雨閣待下去,又讓那些姐妹怎麼看自己?
玄少卿冷眼瞥了秦歡一眼,將她眼中的難堪與痛苦看在眼裏,長臂一伸將夢小九撈進懷裏,起身往樓下走去。
一樓已經亂成一鍋粥了,薛媽媽愣愣的站在舞台上已經被嚇呆了。
她剛剛介紹完蝶衣,大家開始出價,都已經出到兩千多兩銀子了,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某位公子出到兩千七百兩後便沒人叫價了。兩千七百兩買蝶衣一個月的時間,對於一位新人已經算是高價了,然而她還沒來得及高興,便見蝶衣突然朝某公子撲了過去,手中還拿著一把匕首。
她差點沒嚇破膽,好在某公子身邊小廝眾多,及時製止了慘劇的發生,不然她這秦雨閣遲早要關門大吉了。隻是事情鬧到這個地步,怕是沒那麼容易平息了。
原本趾高氣昂的某公子在小廝的攙扶下站了起來,一雙細長的眸子幾乎要噴火,要不是顧劭辰將蝶衣牢牢的護在懷裏,他恨不得上去扇她幾巴掌。
“臭女人,竟然想殺我!”某公子指著蝶衣怒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