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城章甫一跨出驛館行府的大門,都尉營副將許遠坤立刻翻身下馬,絲毫不敢懈怠迎上前,壓低了聲音:
“國尉大人,都尉營精兵都已候令多時,隻要您現在一聲令下,我們立刻便衝進去,將奸細活擒!”
劉城章怒意不減,冷哼一聲,“沒用的東西!你派去的探子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查出來,倒給本尉打草驚蛇!那淩衛現今手持官印,萬一是真的,到時候豈非讓本國尉吃不了兜著走!”
許遠坤心思悠悠一轉,提醒道,“話雖如此,不過大人,您可別忘了咱們這條消息來源絕對可靠不說,這淩衛大將軍怎麼偏偏趕在這時候,提前回京參加麒麟大會?傳言淩衛大將軍總戴著一副麵具示人,隻怕除了皇上知道他長什麼模樣,恐怕這京師之內再無人知曉?是真是假還真不容易斷言。”
劉城章黑袍一掀,翻身跳上馬,眼神卻銳利的望著行府大門上的匾額,“不管他是真細作還是假將軍,想逃過本國尉的雙眼,休得那般容易!”垂眼望了一眼許遠坤,“今晚之事,就此作罷,給我盯緊這裏。在沒有找出真正的東陵國細作之前,我要這裏每一個人都插翅難飛!”
“是!都尉大人!”
副將手一揮,命令道,“撤——”
大隊人馬才緩緩離開了行府門前,然而夜卻深邃得更清冷了。莫棄再度回府稟告的時候,天色已經泛起了魚肚白。行府府邸裏的氣氛有些沉悶,莫棄畢恭畢敬的道:
“四爺,差出去的人剛才回報,昨兒夜裏雲姑娘離開行府以後,先是去了一趟城中最大的藥材鋪,買了幾味藥材後,便徑直回麒麟堂去了。”
六爺費解,手摸下巴,好奇的問道,“這個小九兒好端端的三更半夜跑去買藥材做什麼?她受傷了?”
莫棄搖搖頭,“傷倒是沒見著,就是買的這幾味藥材有些奇怪,硫磺、硝石之類的……”
“這小九兒到底是想幹什麼?這個丫頭片子倒是古靈精怪得很,是吧四哥?”六爺搖搖頭,打趣的道。
聞言,淩衛淡淡的蹙緊了眉頭,聲音確是平靜非常,“此女子足智多謀,心思縝密,且性情刁鑽,絕非等閑之輩。如非萬不得已,盡量不要多生事端,我們一切要謹慎行事,靜觀其變。”
“知道了,四哥。”六爺忽然想到什麼繼續道,“四哥,我看昨晚那劉城章這麼一鬧,多半是已經開始起疑心了,再過一日便是麒麟大會,我們是否該早做準備?”
“麒麟大會之時,你與莫棄帶人先行離開,不必等我。”淩衛道。
“四哥,你不打算跟我們一起走嗎?你若是不走,我們都不走!”六爺負氣十分。
淩衛笑言,抬手拍了他的肩膀,“放心吧,演戲總得演全套,不然的話豈不是白走了這一遭?”
聞言,雙雙會意,不再多言其他。
清晨的微風,依舊在溫柔的拂動著,麒麟堂的屋簷上,靜靜的趴著一道嬌小的身影一動不動,隻緊緊的盯著她的獵物。忽然,不遠處的房門吱呀一聲開了,緩緩走出來一個女子,此人正是姚夢夢!
屋簷上的人,見到姚夢夢,唇瓣倏然一彎,快速消失在屋頂。姚夢夢轉身正要合上房門,突然,後頸傳來一陣劇痛,還等不及呼救,已經被人套進了一隻黑色麻布袋裏,轉瞬消失在麒麟堂。
麒麟堂後山,戒已崖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