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死角看窗下的她,衣衫襤褸,遍體鱗傷。瘦弱的小身子孤獨地挺立著。記得很小的時候,父親曾說過,我的骨子裏其實就是一顆白楊,再瘦小再不堪一擊,也有不倒的力量。那麼涼你呢?為什麼單薄的樣子讓我感覺如此脆弱?
3天,我陪她一起不吃不喝,無休無眠。她看著地麵,我看著她。最後我首先讓步,為的是不想兩敗俱傷。
站到涼麵前,她幾乎立刻抬起眼,像小孩子犯錯後等待父母原諒一般,期待討好地看著我。那張原本漂亮純真的小臉,蒼白如紙,布滿傷痕,好多都已經開始結痂。我焦急地抱起她,心中大罵自己的愚蠢。這一切都是父親的安排,又與她有和幹係!那一刻,我的胸腔裏生平第一次對父親產生濃濃的怨恨。
涼隻是乖巧地蜷在我懷裏,安靜地像隻終於回到窩裏的貓咪。她與我說,誰都可以不要我,洛不行的。爾後沒等我作何反應,便暈睡了過去。
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帶她回來的晚上,涼發起了高燒。不停地胡言亂語,虛汗直流,並且病情加重的趨勢勢不可擋。醫生想盡了辦法也沒能把她的燒退下來。我急得發瘋,險些沒把整個陣地翻轉過來。
鬧到最後,甚至驚動了父親。不知道用什麼手段,他竟帶來了美國白宮的首席軍醫。那個美國佬檢查後,鼻尖也滲出細汗。他與父親說:“您的女兒天生奇骨,高燒這麼多天竟未累及內髒,身上的傷口也並未因此變得更糟。”然後他又如實地坦言他並沒有查明病因。他猜測也許是心理問題導致的高燒不退,而她也隻是單純地在做一個綿長的噩夢。
果然如他所說,兩天後涼的燒就自然退了下來,不久後她睜開眼睛。如當年初醒時一樣,她對我甜笑,沒有責備,沒有怨恨,就那麼滿足地單純地向我綻開一朵花。
我淡笑著摟她在懷裏,她輕的就像隨時能從我懷裏飛走。不由自主地收緊手臂,那一刻我在心底發誓,此生無論再發生什麼,她都會是我心中的那個唯一不變的涼,而我永遠都會做她一個人的洛,我會拚盡性命給她想要的一切,隻為讓她能像這樣對我展開笑顏。
很奇怪父自那之後,竟再沒有任何動作,無論是實訓還是委派簡單的特工任務。平靜得就好像當初送涼去GOC隻是他的一時興起。但不管怎樣,這樣的結果都是我所樂見的。而我也除非必要基本上不再親自出使任務,大多時候,都是呆在盟內,處理貿易經商和與政界合作的有關事宜。所以比起以前四處的東奔西走,現在我倒是有大把的時間呆在苑裏和涼相處。
我曾利用一個月的時間學習了中國語言。當我用嫻熟的漢語與涼對話時,她果然驚喜得眼睛湛亮,撲到我懷裏蹭了好久,我不知道自己是哪國人,但是漆黑的發,純黑的瞳仁及無論怎麼鍛煉也不會長出像身邊的美國佬那般強壯的胸肌,這些都昭示著我的身體裏一定流淌著亞洲人種的血液,無論中國、日本或是韓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