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浮沉!墨白定睛細看,那魔王受了浮沉的攻擊,狂性大發,突然朝天長嘯,天邊都映照出一抹紅色。
在這一抹紅色中,隱隱可以看到有一個小小的黑影從魔王的口中升了出來。
不知是誰大叫了一聲“不好”,仙帝趕緊換了曲子,神族的禦靈術,龍族的龍炎之火,天族的開天斧,雲族的雷刑……能拿的出手的法器,招式,全部都聚集在一起,衝著那魔王飛射而去。
勝負就差在這一絲一毫之間,那哨子沒能派上用場,魔王便受了重創,爆體而亡。
魔王失敗,魔族便敗了。
等仙帝將那哨子拿在手裏細看時,墨白才跟著看清了它的樣子,正是羽慧脖子上帶著的那個。
之後的事,大體如他所知。魔族消亡,其他族也受了重創,佛祖門生眾多,損害最小,神族有自我修複元神的方法技藝,所以恢複最快,天族有金剛罩護著,沒什麼大損傷,還有仙族,因為浮沉太過厲害,所以仙帝一戰後逝去,繼位的是剛出娘胎的小王子,這一緩,數萬年。也正是與此,那魔族魔王的法器便由仙族帶回了。
隻是沉寂著,沉寂著,漸漸的人們都會忘記了。
就像其他的族群,受了重創,再也無法興盛,隻能隨潑逐流,慢慢的散去。
天界亦如凡間,盛世興衰,輪回複始,墨白仿佛看盡了滄海,又仿佛看不清桑田,一晃而過,他所停留的記憶便隻有那張盛世美顏——白發,紅眼,尖耳,還有額上的一對黑色斑點……
水月已經壓製不住墨白了。先前廢了很多精氣壓製他的身形,如今再使出禦靈術,已經不妥。第一,他沒有足夠的精氣,第二,禦靈術的傷害太大,對手是墨白,他下不去手。
躊躇之際,不遠處金光大盛,水月知道是佛祖來了,慌忙的準備撤手。墨白亦料到他的意圖,身形又暴漲了一圈,直把水月的發絲全部崩斷。
神君堪堪接住掉下來的水月,不等他反應,墨白周身的氣澤爆裂開來,他們倆直接被掀翻了出去。
“墨白,快持珈藍法印,吟誦往生咒!”佛祖端著手,任由墨白的身體越來越大。
墨白的神智還在,按佛祖說的持了珈藍法印,又開始吟誦往生咒。剛開始,的確是有一點效果。周身紅色的氣澤略微有些收斂,他的身形也慢慢的不再變大,隨著墨白的寧靜,佛祖卻突然抬手朝他的方向送了一掌。
墨白猛的睜眼,紅色的眸子像火一樣燃燒著。眉心中央突顯黑色斑點,雪白的長發飛舞著,一雙不同尋常的耳朵更是惹眼。
“魔族,果然又回來了,哈哈……”佛祖朗朗的笑了,又連送三掌,墨白不敵,渾身脹大,突然“嘭”的一聲,白色籠罩了整片白玉殿。
天帝趕到的時候,隻看到了一些衣服的碎片。神君在一旁,便說墨白是爆體而亡。水月受了傷,但並不要緊,見眾仙都陸續前來湊熱鬧,他看了跟在天帝身後的神君一眼,默然的走開了。
佛祖的那句話,神君聽到了,水月也聽到了,但之所以不說,是因為佛祖徑直回了西天,並沒有打算見天帝的意思。
這表示,他們沒資格傳這個話。
魔族歸來,是真是假尚且不去分辨,就說這神族……墨白爆體而亡,膝下又沒有子嗣,如此隻能是琉格。
琉格不知所蹤,於情於理,這神帝的位子都該交給水月君。天帝當然也是打這個主意,隻是水月並不屑於神帝的位子,而如此拉攏的好機會,天族怎會錯過。
神君是倒了八輩子的黴,自從墨白上門的那日開始,他的好日子就到頭了。天帝許了他瑤池盛宴的殊榮,叫他無論如何要拿下水月君。
你道他乾坤是萬能的!
神君暗自腹誹:“人家自己家的事兒也要插手,天帝這幾年的野心也太大了吧!水月自己不願意當神帝,非要把我也拉進來,憑什麼他水月的事兒,都要賴在我頭上?就因為當年他說過,我是他的人?”
腳步雖慢,最終還是到了“乾坤水月”的門前,這次他沒敲門,而是徑直推開門,道:“我又來了,這次隨你想怎麼樣吧,反正我這輩子是逃不出你的手心兒了。”
殿裏傳來一聲驚呼,不多時便沒了動靜。寂靜的夜,那麼冷,那麼長,卻獨獨有你的時候,那麼的讓人沉醉。水月忍不住想,若此時就這麼去了,也未嚐不是件歡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