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本來因著落羽的血已經控製住的蛇毒,早已爆發,恍恍惚惚腳步輕浮的來到了帝後的大殿門口。一個趔趄,體內的熱血幾欲爆體而出。下意識在胸口亂摸,尋找那冰火琉璃珠的蹤跡,可摸了半天他才想起,他,再也沒有什麼冰火琉璃珠了。
再醒來,琉格,帝後,帝君都在身邊,胸口一陣暖意,低頭看去,是冰火琉璃珠。
“哥哥,都是我的錯,這冰火琉璃珠,我不配,便留給哥哥吧。”琉格趴在墨白的床邊,差點哭成淚人兒。
墨白強撐著坐起來,將胸口的冰火琉璃珠拿在手裏看了看,後交到琉格的手上,道:“你自己的珠子,自己好生收著,斷不可再輕易的借與他人。我沒事,自己調養一陣子就好了。”
帝君早已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看著眼前準備交給他帝君位置的兒子,心道:“劫數,都是劫數,墨白動了情卻不自知,琉格傷了情卻不懂容忍,如此兄弟,不知哪一天就要反目啊。哎……”
帝君這口氣還沒歎出來,若晴突然哭哭啼啼的闖進了白玉殿,匍匐在帝後的腳下,撕心裂肺的叫喊道:“母後,母後,快救救哥哥,他,他隨著那蛇王,跳了輪回台了!”
帝後還未曾震怒,帝君哀怨的歎了一聲:“冤孽,冤孽啊,罷了,都隨他們去,左右都不是小孩子了。”
帝後正要說些什麼,帝君又道:“墨白,父王在這神族待了近百萬年,心倦了,也累了,如今你閑來無事,便接替了神帝這個位子,父王便將琉格跟神族都交給你,你母後勞心勞力,我且同你母後雲遊幾年,散散心去吧。”
說完不待帝後言語,帝君便拉著帝後的手離開了白玉殿。
出了白玉殿,一路急走,帝後三番兩次想甩開帝君的掌控,卻都無能為力,最後隻得跟著他回了寢殿。
“蒼穹,這個時候,我們不該離開。”帝後隻有在帝君的跟前才能像個小女子一樣撒撒嬌,露出柔弱的表情。她靠著床頭,望著自己愛了不知多長時間的帝君,道:“我們不能就這麼走了,任由琉格墨白胡鬧!”
帝君不答,隨手扯了塊白布,便開始打點起行裝來。
“蒼穹,我不明白,墨白多麼沉穩的孩子,他從不曾忤逆過你我,甚至就連琉格,他也是很聽我的話的。可為什麼,如今他們竟為了一個女子而如此這般傷的傷,走的走,難道他們就……”
“碧柔!”帝君突然發了怒,整理好的布袋瞬間撕成了碎片,“我記得你以前話很少,別人稍微打趣一句,你都要紅臉躲了去,怎的如今你變得咄咄逼人?他們都是你的兒子,你何苦如此,若離從小長在你身邊,你待他比琉格還看重些,如今他跳了輪回台,你不為他惋惜,倒怪他不體貼你的用心?墨白性子倔強,吃軟不吃硬,你身為母親,尚且不去考慮他的難處,卻隻顧一次一次的逼他就範。還有琉格,他性情放蕩不羈,你早早的為他許了婚事,不就是希望他能沉穩一點?可你倒好,她看上那蛇王胡鬧你不管,偏偏他真的動了心你才想起棒打鴛鴦,你可還記得當初你我兩情相悅時的那般滋味?”
帝君的話句句誅心,帝後不由得想起了初次跟帝君相見時的場麵。
那時帝君還是神族的王子,而她也隻是狐族的一個小公主,母後病重,她便跟著父親前去神族討一味靈藥。
當時的帝君根本不屑於給狐王一個人情,左推右磨了好幾天,雖然知道神帝的意思,但狐王為了狐後還是腆著臉在神族住了小半個月。
這半個月,神族的王子便跟狐族的公主對上眼了。
帝後回憶起來,雖年月久遠,但她仍舊記得當時自己是如何被人辱罵的。
妖精?禍害?癡心妄想……
她以為這些足以粉碎她脆弱的自尊心,可沒想到,比這難聽的話甚至都可以當做話本供人傳唱了。
那時,她日日躲在房裏,不敢出門,就連狐族裏的人,也開始用充滿鄙夷的目光看她。而神族……用他們勸解蒼穹的話說,便是:“她隻是為了她的母親,為了神族的那一味靈藥……”
往事一幕幕的過,她都快忘了她跟蒼穹曾經經曆了什麼。輪回台,她沒跳過嗎?蒼穹陪了她幾世輪回,莫不是這樣的決心動搖了神帝神後,甚至動搖了天族,她如何成為又一代的帝後?
隻是,她做了這麼多年的帝後,看著別的女子吃情愛的苦,卻忘了自己曾經也如那女子一般。
神與妖,她該最能體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