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想到這裏不由歎了口氣,她承認自己是個俗人,有些事做與不做,由不得自己。
她不知道悟靜來這裏能為她做什麼,但是她知道悟靜不來,以他的性子,心裏一定會像堵了個東西一樣,硌得慌。
上麵的打鬥已經開始,簡直就是車輪戰,那麼多人戰一個女子,即便巫姬功夫再深,這樣輪番下來,也會有脫力的時候。
這對她簡直太不公平,但是她思來想去,也想不出更好的解決辦法。
十年前她殺了那麼多人,無論這些人好壞,和她有沒有恩仇,殺的人多了,終究是要還的。
如果今日她不死,她便不需在背負這些東西。
江湖就是這樣,快意恩仇,你今天殺一人,明天人殺你全家,可即便再厲害,也逃不過公理二字。
葉青總算能感覺到“出來混總是要還的!”這句話的精辟。
高台上,巫姬一襲紅衣迎風而立,她依舊帶著麵巾,似乎那日露出的容顏如曇花一般,轉瞬不見。
也沒見她怎麼動手,那些人便倒了下去,葉青眼尖的發現,她並沒有殺死那些人。
底下的人也瞧見了,見那些人雖然倒下去,卻並未死,不由齊齊鬆了一口氣。有的人倒下,便有新的人上來,幾番下來,底下的坐席已經少了一半的人。
葉青左瞧右瞧,也沒見著那日麵部腐爛的男子在這裏,倒是高台上,忽然傳來一陣震天響,就連坐在最後麵的她都差點被這聲音震暈過去,更遑論前方的人了。
葉青甩了甩頭,前方有些人已經彎腰吐了起來,內力淺薄的,已經被震暈過去,葉青心一緊,真正的高手來了。
她不由擔憂地看向巫姬,見她依舊淡然而立,絲毫不見萎靡之態,似乎之前的打鬥隻是抓貓貓一樣輕鬆。
再看她麵前的那人,生的壯實強悍,袒胸露背,粗野的很。剛剛那聲巨響,恐怕是他踏上高台時的震懾,這還不是讓葉青震撼和擔憂的,那一聲巨響竟沒將那高台震碎,反而波及了下麵看台的人,可想而知,這人的內力運用的何等精純熟練。
那粗漢睜圓了銅鈴大的圓眼,目眥欲裂:“十年前你殺了我兄長,今日便叫你拿命還!”
巫姬撫了撫垂下的發絲,嗤笑道:“十年前我殺的人多了,我哪知你兄長是誰!又豈知你是不是在胡說。”
那粗漢顯然怒了,呸了一聲道:“妖女!我不與你廢話,今日你若不死便是我死!”
巫姬挑了挑眉,秋水似的目光瑩瑩一轉,直視著他道:“我可不願死!”
說著手中紅綾如遊龍飛舞,直直襲向對麵的粗漢,那粗漢拿起手中長刀,呸了一聲,猛地一聲嘶吼,二人便鬥了起來。
葉青看得直揪心,數招下來,她明顯感覺巫姬有點力不從心,步伐也變得虛浮起來。
那大漢勁道控製的簡直出神入化,似乎他每一次出手都是計算好了似得。
這份心智,在一個粗漢身上,葉青倒也不由一番敬佩。
但她還是希望那大漢輸。
二人之間的打鬥已經進入白熱化,如葉青這點微末功力的,已經看不清他們的招式。
隻是身旁的悟靜倒是一直緊盯著台上看,隻是不知他看沒看懂。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粗漢突然噴出一口血,手上刀勢一頓,巫姬手中紅綾乘勢纏上他的脖頸,隻肖微微用力,便能要了他命。
不想那粗漢手中大刀一轉,纏繞在他脖頸的紅綾盡數碎裂,剛要舉刀砍向巫姬,嘴中再次噴了一口血。
巫姬這次倒是沒攻擊,隻站定看著他道:“你輸了!”
粗漢咬牙切齒,仿似沒聽到她的話,再次舉刀砍向她,巫姬秋眸微眯,嗤笑一聲,手中紅綾擊落他手中的長刀,再次纏住他的脖子,笑道:“你刀都沒了,還想著殺我!”
粗漢似乎紅了眼,忽的噴出一口血哈哈大笑道:“輸了就是輸了,你隻管殺了便可,唧唧歪歪,哪那麼多廢話!”
巫姬眼微微一眯,下一秒,粗漢的頭顱便飛了出去,堪堪落在地麵上,滾了幾圈。
底下的人紛紛倒吸一口涼氣,皆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退。
葉青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腥紅的場麵,不由胃裏一陣犯嘔。
果然,她還是不適合這種生活。
還沒等她緩過勁來,高台上再次落了一人,這人比之前的粗漢要斯文不少,隻不過臉色蒼白蠟黃,似乎得了什麼重病一般。
巫姬卻微微動了一下,眼眸一緊,似乎眼前不起眼的帶病青年,比之前的粗漢還要令她忌憚。
葉青大眼眨也不眨看著二人,身旁的悟靜卻一瞬間抓住了她的手,周身氣息瞬間凝住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