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撫上他的額間時,悟靜卻一把抓住她的手,掌心帶著驚人的熱度,嚇得她往後一縮。
“你不是頭疼嗎?”
悟靜黑沉地雙目靜靜看著她,那目中似光華流轉,看得久了,葉青的頭又開始暈起來。
她連忙想要甩開他的手,他卻不依,緊緊抓著,半晌才道:“其實你生氣的時候也挺可愛的。”
葉青撅了撅嘴:“你小時候在山上紮著兩小辮也挺可愛的!”
悟靜倒是沒生氣,半晌歎了口氣,放開她的手,從懷中掏出一封信箋道:“我原本不想把這件事告訴你的,可若不說,按著你的性子,以後知道了,一定會恨死我。”
葉青心頭一跳,怎麼聽這話怎麼不對頭,伸手接過他手中的信,一時倒不敢看了。
見悟靜看著她,不得以隻得展開信箋,低頭看了起來。
出乎她的意料,這信是悟蘭寫給她的,信中寫的很是簡單明了,大師姐失蹤了。悟蘭每人寫了一封信,她不知道別的師姐有沒有收到,但是她卻是現在才收到。
葉青看完這封信,右眼直跳,任她按著也不管用。
常聽人言,左眼跳吉,右眼跳凶!
悟靜將她的手拉開,輕語道:“按著也沒用,你不妨想想這信的真假?”
葉青順勢坐在他的床邊,半晌抖著唇道:“信不假,我認得悟蘭的筆跡,隻是我不明白,為什麼是她寫信給我?而不是悟琴?明明是悟琴去找的大師姐。”
似想到什麼,葉青猛地睜大雙眼:“難不成悟琴也失蹤了!”
悟靜坐直身,意圖安慰她:“信中既交代了地點,我們便去看看,在這瞎猜也不是辦法。”
“可是師父還有禦劍......”
悟靜打斷她:“你師父武功高強,不會輕易出事,再說她既做這事,我們也攔不住,況且這邊還有黑白無常二人,留他們在這和禦劍山莊周旋,想來不是什麼難事,若這裏有變,盡管寫信通知便可。”
葉青直直看著他,半晌眸中帶了淚意,扯著他的袖子道:“你一早都想好了?”
悟靜沒說話,隻靜靜看著她,房裏的燭光明滅不定,他卻將眼前的人看得清清楚楚,她的緊張,擔憂,害怕,苦惱,疑惑,他都看在心裏。
他忽然想起年少時娘親說的話,她說,兒啊!你若快些長大便好了。
他不理解,問她,為什麼要快些長大?
娘還說了什麼,他倒是記不起來了。但他卻記住了眼前的姑娘。
葉青倒了杯水給他:“你唇很幹,喝點潤潤喉。”
悟靜接過杯,喝了口道:“你打算怎麼做?”
葉青半晌反應過來他這是在尋求自己的建議,心中有了點雀躍,躊躇片刻道:“你說的沒錯,就按你說的做,師父她自己有分寸,如今同門有難,不能不救,隻是黑白無常二人在這,我實在不放心。”
悟靜將手中的空杯遞給她:“那冬離宮也不是什麼好惹的料,既然禦劍山莊所謀之事見不得光,想來不會輕易得罪人,隻要黑白無常二人小心行事,再則冬離宮的弟子雖然是女子,卻不是無用之人,你盡管放心便是。”
葉青想想也是,那冬離宮能以女子創派,並且屹立至今不倒,肯定是有點手段的。
想通此處,葉青便也不怎麼驚慌了,見悟靜的額頭不斷冒著汗珠,心頭多了絲心疼道:“傷口很疼嗎?”
悟靜搖搖頭:“不疼。”
葉青哼了聲:“你這廝最愛撒謊!你臉頰都白了,還不疼!”
悟靜笑了:“我是怕你心疼。”
葉青啐了他一口,斜眼道:“我以前怎麼沒瞧著你臉皮這麼厚!”
“恩,我以前也沒瞧著你長得這麼好看。”
言下之意是她以前很醜了?
葉青狠狠揪了他一把,哼聲道:“你這是嫌棄我還是嫌棄我?”
悟靜抓住她的手,黑沉地雙眼漾著笑意:“恩,我嫌棄死你了。”
葉青:“。。。。。。”
要說葉青如今最不想見的人是誰?恩,除了那個會蠱術的紅衣女子,再無旁人了。
但世事就是這樣,你越想逃避的,不想見的人,越頻繁地出現在你麵前。
這不,兩人正鬧著,便聽窗戶一陣響,接著屋中的燭火便熄了。
屋裏一片黑暗,葉青一瞬間屏住了呼吸,她能感覺到屋裏進人了,卻看不出來人是誰?
倒是悟靜笑了一聲:“不知巫姑娘深夜來訪,有何貴幹?”
這話一落,屋裏的燭火再次亮了起來,也沒瞧見她點火,但那燭火就是亮了。
葉青卻驚得一聲冷汗,她看不透眼前的女子,當然,也不想看見她。
隻要想到眼前的女子與悟靜的那些事,她的心便悶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