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奚怎麼也沒想到,回到公寓的時候會是這樣一番情形。
傅覃之麵無表情的坐在客廳,對麵地上,赫然放了兩個行李箱,如果寧奚沒有認出的話,那兩個行李箱應該就是她的。
“寧,寧小姐。”張阿姨從樓上拎著行李箱下來的時候就看到寧奚回來了,手裏的東西一時間不知道該往哪兒擱。
“都收拾幹淨了?”傅覃之淡聲問道,冷峻的麵容看不出半點情緒,
張阿姨朝寧奚偷瞥去一眼,快步下樓,將行李箱和另外兩個放一起,“是的先生,已經照您的吩咐全整理好了。”
說不清的委屈與難過瞬間湧上心頭,寧奚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明明已經發生了兩個月的事情,她甚至都和傅覃之正式簽字離婚了,可她為什麼突然會這麼委屈?從來沒有過的委屈。
一下衝上前,將所有的行李箱推倒在地,眼淚傾瀉而下,“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傅覃之!我們在一起整整九年了!明明這九年都是好好的,你為什麼要變心!你為什麼要變!?你說過你會一輩子對我好的,永遠不會讓我哭,會讓我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可是你看看你!你現在到底在對我做什麼!?你到底在做什麼!?你就是這樣守護你的誓言的嗎!?你告訴我啊!你告訴我!”
第一次,寧奚哭得這樣撕心裂肺,所有的隱忍堅強好像在這一刻都消失殆盡了,她隻知道她的心好痛,好痛好痛。
為什麼他要變?
為什麼他可以說不愛就不愛?
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
張阿姨到這個家的時間雖然並不長,但印象中的寧奚一直是個安靜溫柔的女子,即便偶爾與傅先生起爭執,也總是隱忍克製的,更從來不會把氣撒在她一個傭人身上過。
她從未想過有一天那樣柔弱的一個女孩子會變得這樣歇斯底裏,若非真的傷到極致,恐怕也不會這樣吧。
別過頭擦掉眼淚,張阿姨默然退開,這個世上很多事情,不是她們這些外人能參與進去的。
從知道他變心起,哪怕是那次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在酒店開fang,他也沒見她哭鬧成這樣。
這其實才是她最真實的性子,敢愛敢恨,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她本是那樣的明媚鮮活,卻被他這個罪人,生生的謀殺了,變得一身清瘦灰白。
她的每一句控訴,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把帶了鋸齒的尖刀,直戳他的心髒,痛得五髒六腑好像都擰到了一塊,控製不住的抽搐、驚攣。
喉結顫動一下,傅覃之從沙發上站起來,高定深灰毛呢大衣下的身形繃的筆直。
他背光而立,棱角分明麵容在陰影中呈現出一種死寂般的青灰,許久,才開出口來,卻字字薄涼,句句傷人心肺。
“寧奚,你到底還在鬧什麼?你好像忘了我們已經離婚的事實了,先前我沒催你離開是為傾傾考慮,但現在讓你搬出去也是情理之中,總不能下次秦羽再過來,你還住在這裏吧,為了一個外人,讓我愛的女人傷心難過,你覺得可能嗎?”
傅覃之就那麼淡淡的看著她,唇角微微翹起。
有些時候,有些話說出來,傷人三分,卻也要傷己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