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鍾以後,曲雅就從網球館的門口走了出來,一邊下台階一邊低著頭在包裏找車鑰匙。就在還剩一兩級台階就下完了的時候,才抬起了頭,剛好和靠在車門旁的魏易青四目相對。曲雅愣了愣神,緊接著就別過目光想要假裝沒看見魏易青,向著她自己車停的地方走了過去。
剛走了沒幾步就被魏易青攔住了去路:“一起吃飯吧。”
“不了,我還有事。”曲雅將臉側向一邊看著別處。
“周末誒,能有什麼事,你看我早上被譚靜茹拖著去見歐洛辰,下午有被拖來打球,現在那兩個人全跑了,就剩下你可以陪我吃飯啦,你想吃……”魏易青就像沒看見曲雅的冷漠一樣, 自顧自的說著,可還沒等他說完,曲雅就冷冷的打斷了他的話:
“魏副總,我們之間也不必這樣熟絡,如果你想要把上次的事件向歐總告發,就請你快點去告發,不要想著那這件事情來威脅我妥協什麼,我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
魏易青看著眼前的曲雅,有著和歐洛辰一樣冷漠的神情,有著和歐洛辰一樣大尾巴狼的個性,這兩個人都是用最堅硬的盔甲包裹著自己最柔軟的內核,因為害怕傷害,所以強悍。可是正因為她跟歐洛辰如此相像,才更讓魏易青心疼。
他親眼目睹過歐洛辰是怎樣用一層一層堅硬的盔甲將自己的真性情包裹起來,去麵對這個冰冷的世界。即使是一個男人,做到這一切也不容易,更何況曲雅是個姑娘,想要做到和歐洛辰一樣,不知道要暗自裏吞下多少本該屬於女孩子的眼淚和軟弱。
魏易青上前一步,伸手拉住曲雅的胳膊,聲音有些溫柔:“就是想帶你去吃你想吃的好吃的,就像小時候一樣,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
曲雅的手臂被魏易青的手觸碰上來的時候,她全身都僵住了,那隻手溫熱幹燥,那個聲音溫柔幹淨,讓她在那一刹那似乎產生了一種幻覺。可是隻停留了一秒鍾,便被她自己生生用理智拉了回來,將手臂慢慢的從那隻溫暖幹燥的手中抽了出來,聲調依舊冷漠,但卻不死剛才那般生硬:“不了,我真的還有事。”
說完,與魏易青擦肩而過,向著她的車子走了過去。魏易青站在原地,在曲雅跟他擦肩而過的瞬間,眼裏像是升起了一層蒙蒙的霧氣,可能是天黑了吧,不然,怎麼會模糊了視線呢……
“叮咚——”,一陣門鈴聲將魏易青拉回了現實。他抬頭看了看掛鍾,起身向門口走去。一打開門,整個人都愣住了。眼前的歐洛辰,頭發有些淩亂,領帶也已經被拉的鬆鬆的掛在襯衫前,襯衫領口的紐扣也解開著,冷厲的臉上還帶有一絲疲憊。
“你,這是怎麼了?”魏易青一邊閃開門口讓他進來,一邊有些擔心的問。
歐洛辰閃進門裏,徑直走向客廳沙發旁,靠著沙發直接坐在了地攤上,從茶幾上順手拿過一罐啤酒打開,仰著頭“咚咚咚”一口喝幹。魏易青看著他這幅樣子,滿臉疑惑,這個家夥這是受了什麼刺激?大半夜的衣冠不整一臉強烈的挫敗感就衝進了他家,搞什麼?
當魏易青關好門隨後也來到沙發旁的時候,歐洛辰已經幹掉了一罐啤酒,這時候正伸手向茶幾上去拿第二罐。魏易青見狀連忙過去攔住了:“誒誒誒!我說,咱們有話好說,你能不能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然後咱們再喝你看怎麼樣?”
歐洛辰看也沒看魏易青一眼,直接略過他擋在麵前的手,繼續從茶幾上拿了一罐啤酒打開,繼續仰著頭“咚咚咚”的喝個痛快。魏易青見狀,也隻好放棄了阻攔,既然攔不住,索性一起喝好了,於是轉身走過去打開冰箱,又拎出一打啤酒放在了茶幾上:
“好好好,你不說,我也懶得問了,來吧,喝個痛快。”
說著自己也拿過一灌啤酒打開,向著歐洛辰的啤酒罐撞了一下,仰著頭喝起來。
歐洛辰的第二罐啤酒已經喝完,手裏將空啤酒罐用力一捏,開了口:“南四環的那塊地,可以賣掉了。”
魏易青正仰著頭喝酒,聽到這句話一口啤酒噴了出去,然後捶胸頓足的咳嗽的昏天黑地。歐洛辰本能的閃過了他噴出來的啤酒,向旁邊挪了挪,在一邊冷冷的看著他捶胸頓足。魏易青憋的滿臉通紅,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呼吸還沒有順就上氣不接下氣的問道:“你瘋了嗎?那塊地養了好幾年,明年就可以開工了,你現在要賣?你知道那塊地多搶手嗎?別人不說,光是萬振良就已經不知道在這塊地上動過多少次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