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臨近午夜的北京街頭,竟然在初冬的季節飄起了細雨,在微寒的空氣中伴著冷風,將那迷霧一般的雨吹得東飄西蕩,街頭已經鮮有行人,偶爾有一兩輛汽車飛馳而過濺起細小的水花,然後留下一圈熱騰騰的汽車尾氣在細雨中冒著白煙。
張默然的車子飛馳在清冷的北京街頭,他心中升騰而起的寒意,比這天氣還要更加厲害。他一路開著車也不知有沒有超速,隻記得一路上腳都沒有鬆開過油門,也不知道開了多久,終於到了西山壹號院的正門前。張默然一個急刹車,將車子停在了別墅正門對麵的馬路上。
他鐵青著臉,從車窗馬路對麵看過去,正門口有一大塊天然形成的石頭,不高但是很長的剛好在正門的中間,像是玄關一樣擋在那裏,上麵用十分流暢的禹衛隸屬書寫著“西山壹號院”五個大字。兩側剛好形成了別墅的入口和出口,再向兩側是巍峨的假山和修建的十分平整的草坪,還有一排排音樂噴泉。出入口都有二十四小時的保安把守,這些保安不同於普通小區的保安,他們實行著軍事化管理,身高甚至五官,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並且需要本科以上學曆加上專業的軍事化訓練才可以上崗。
張默然很想要進去求證,可是這戒備森嚴的高檔別墅區,別說是明目張膽的開著一輛陌生牌照的車進去,就算是行人步行,也是要被攔下來盤問的。那些訓練有素的保安,可以記得每一個業主的臉,他們的目光像雷達一樣敏銳,別說是一張陌生的麵孔,就算是一隻陌生的蒼蠅,也別想從他們眼前飛進去。天價的薪水讓他們始終忠於職責,誓死保衛業主的人身和財產安全不受侵害,誓死要讓業主的隱私得到最好的保護。
張默然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他不是沒有見過豪宅,舅舅的家產也是在全國各地都有的,其中不乏頂級奢華別墅,甚至前幾年開始舅舅已經開始放眼歐洲,將自己名下的房產已經買到跨出國門了。可是沒有那一處豪宅,像今天這樣讓張默然痛恨。
對於財富,張默然想來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他一致認為這個東西像需要吃飯喝水一樣被人們所需要著,他也認為獲得財富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對於母親和舅舅的安排,他之所以一直言聽計從,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們的價值觀說服了他,所以既然獲得財富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那麼跟著相當有經驗的前輩,也就是他的舅舅學習獲得財富的手段,自然也就無可厚非了。當然唯一讓張默然反感的,就隻有在畢業前被迫跟蘇曉曼分手的這件事情,盡管反感,但他仍然天真的認為自己是可以掌控的。
在這件事情上跟張默然一樣天真的,還有萬振良。當他第一次在就會上遇見蘇曉曼的時候,就覺得是天在助他萬振良,一來老陳對蘇曉曼的興趣萬振良是看在眼裏的,二來歐洛辰似乎也十分有意偏袒蘇曉曼。這樣一來,要麼讓張默然接近蘇曉曼,從而司機讓蘇曉曼為他所用去討好陳建祥,要麼讓張默然接近蘇曉曼,從而激怒歐洛辰後嫁禍給陳建祥。
無論以上兩種哪一種可以得逞,都是一箭雙雕且十全十美。萬振良當時真是覺得蘇曉曼是天賜給他的製勝法寶。可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中間有一個至關重要的人物卻一直沒有發揮出他該有的作用,這個人,就是張默然了。在跟蘇曉曼的感情上,拖拖拉拉的沒有進展,這早晚會導致夜長夢多,明明是自己手裏的武器,搞不好要被別人拿來行凶了。所以萬振良一直在想辦法刺激張默然,讓他能夠果斷出擊化解目前緩慢拖遝的形式。
事實證明,今天的這幾張照片,起到了足夠的效果。如今張默然坐在車內,目光如寒冰一般射向西山壹號院的正門,一刻也不曾離開過。他從口袋中拿出手機,劃亮屏幕後打開通訊錄,滑到蘇曉曼的名字那裏,點開了她的頭像。他怔怔的看著照片上恬靜如水卻又笑顏如花的女子,很想要從微信上發一句話給她,想問她,
“在幹嗎?”
“在做些什麼?”
還想問,
“你現在住哪裏?”
可是終究,也隻是想想罷了,他始終沒有勇氣在手機上打下一個字,隻是把手機握在掌心,用拇指輕輕摩挲著屏幕上蘇曉曼的照片,然後終於,向是發狠一般,按滅了手機屏幕,一把將手機重重的扔向了副駕駛的座位上。張默然的目光,又重新回到了西山壹號院的正門出口處,他在等待,這是最後一次的確認,如果真如照片上所顯示,那個男人已經把他最心愛的女人據為己有的話,那麼,他將不惜一切代價,要他一敗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