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走了？”臨淵開口問道。
“嗯？”蘇念看向他。
“不是有一個婢女和你很要好麼？”
“你說紫蘇啊，沒事，我留了信了，她現在已經知道了吧。”蘇念眯眼笑了笑。而且，她並沒有認為紫蘇會遲鈍到什麼也沒有發覺。她轉頭看向東方，天空微微亮著，那抹暖人的光芒似乎快要破雲而出。
冬天融化了呢。
少女揚起手中的馬鞭，輕輕落下，“駕！”身下的白馬策蹄向前跑去。
臨淵凝視著前方翻飛著的紅色衣袖，半頃，才策馬上前。
季懷苓急匆匆地趕到藥樓，卻隻見季懷南一人站在那裏。“哥哥，半夏呢？”
季懷南轉過身來，朝她輕柔地笑著，順了順她頰側的發絲，“她離開了。”
“那並蒂蓮呢？”
“並蒂蓮還在，她的目標並不是這個。”
另一處。
紫蘇握著手中的紙張，慢慢地呼出一口氣，看向窗外已經略有光亮的天邊。
果然，她還是不屬於這裏。
——
三月底。
眼下吹麵不寒楊柳風。
蘇念蹲在火堆旁，嘴裏哼著不知名的調調，心情愉快地翻轉著手中的烤魚，魚肉的清香飄散著。
有馬蹄聲，而且，越來越近。
蘇念抬起眼，見一白色身影在林間縱過。那人似乎也看見了她，輕轉過眼，兩人的目光相對。
隻一瞬，那人便麵無表情地轉回目光。
那身影越來越遠。
蘇念有一瞬間想要吹一個口哨，又一個麵容出色的少年，古代真是個養人的好地方。
收回目光，她低頭咬了一口已經烤好的魚肉，唔，味道還不錯。
——
白帝城。
四周青山環繞，山上的杏花迎風而立，朵朵細小的花苞鑲在樹枝上，銜著早春的嬌嫩。
蘇念慢悠悠地走著，腳上的銀鈴聲聲清脆，身後的白馬乖順地跟著。
四周的街道都熱鬧不已，人群來往匆匆。忽略身後的議論聲，將馬交予馬廝，她徑直地走入雲來客棧。
櫃台的掌櫃注意到她的到來，迎了上去，恭敬道：“小主，您來了。”
“不用那麼在意禮數，隨意點就好。”蘇念擺擺手，笑著問道：“徐掌櫃，進來身子可好？”
徐掌櫃敦厚地笑道：“誒，托小主的福，一切安康。”感覺到四周的目光都集在眼前人身上，徐掌櫃伸手示意一旁的小二接過她手中的包袱，“這一樓人多口雜，還請小主隨小人上樓。”
低低的議論聲傳入耳裏，她點點頭，邁步上樓。
走上三樓，她回身開口問道：“徐掌櫃，師兄吩咐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都準備好了。”
“那我改天再抽時間送到白府。”
“那小人就不打擾小主休息了，小主要的東西等會就差人送上來。”
“麻煩你了，徐掌櫃。”蘇念笑了笑。
“不不不，這是小人該做的，房裏已經備好熱水了，一會就有人送飯上來，小人先退下了，小主好好休息。”徐掌櫃推開門，走了出去，又回身輕掩上門。
蘇念看了一眼四周，布置不失高雅精致，雲來客棧的經營倒是越來越好了，分號也遍布全國，對於她來說，倒也方便多了。
脫下身上的衣物，坐入桶中，她滿足地歎了口氣。
倦意襲上，她趴在木桶的邊緣，緩緩地闔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