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鄉下的時候,已經是深夜,車開進的村子的時候,我明顯感覺到一股深不可測的陰氣,好像有無數個鬼魂陰煞在附近徘徊,但仔細看的話,卻又看不到一隻鬼魂的影子,就連開車的胡一把,也感覺到陰嗖嗖的冷,我說沒事,天塌下來還有我呢。
到了家門口,我讓胡一把把車停好,趕緊進屋,屋子裏已經擠滿了四鄰八街的親朋好友,都來吊念,看到我進來,連忙給我讓開路,按照奶奶生前的遺願,死後不允許火葬,而是沿襲古老的傳統,用棺材,隻不過棺材也不允許做成紅色的,而是做成黑色的,埋在南山的西北方向,跟家族裏的其他墳地隔開很遠,奶奶一生跟各路鬼怪魂煞打交道,相比死後也少不了應酬,為了不讓家族裏其他人收到幹擾,索性埋的遠一些。
我走到棺材跟前,看到裏麵躺著的奶奶,臉色煞白,沒有一絲血色,而且白的非常嚇人。
我問媽媽,奶奶是怎麼死的,媽媽搖搖頭,說中午吃飯的時候還好好的,吃完飯就去了招魂屋,而且一呆就呆了很長時間,直到聽到一聲尖叫聲,等跑進去的時候,就發現奶奶已經這樣了,全身跟現在一樣,沒有一絲血色。
我頓了一下,隱約感到不妙,按照常理來說,一個人不管怎麼死的,至少半個時辰之內,一定還是有血色的,按照剛才媽媽的說法,聽到叫聲之後就跑到招魂屋,說明奶奶肯定是那一刻死的,但為什麼沒有血色呢?而且剛才進村的時候,陰氣明顯要比平常重很多,但卻找不到任何鬼魂的跡象。
我招呼胡一把,一起朝招魂屋走去,剛推開門,一股冷氣就吹過來,我讓胡一把走在前麵,想看看他肩頭上的火有什麼變化,結果跟我預料的一樣,火苗很快就熄滅,但沒有鬼魂出現,隻要沒有鬼魂,即便肩頭上的火全部熄滅,也不會有什麼災難重病,所以現在來說,整個村子的人都沒有什麼異樣,我俯身在貢台邊上拿起一些紙錢,點燃仍在地上,直到火苗熄滅,全部化成灰燼,也不見一個小鬼的影子。
奇了怪了,這大晚上的,周圍又都是黃山野嶺,燒了紙錢卻不來搶,難道還有比紙錢更有誘惑力的東西嗎?我自言自語道,胡一把站在身旁,聽不懂我在說什麼。
“陰血”,突然一個聲音傳過來,我跟胡一把同時轉過頭,朝招魂屋門口看去,胡一把被嚇得臉色煞白,兩隻手突然抓住我。
是葉長發,這小子什麼時候跟過來的,這一路上我們竟然毫無察覺,想必他是跟定我們了,胡一把看到葉長發,倚靠在門口邊上,頓時急了眼,“你小子什麼時候跟過來的,媽的怎麼比鬼還嚇人。”
我示意胡一把先不要說話,雖然我暫時不知道眼前這個叫葉長發的目的,但是既然他能想到陰血,即便不是行內人,至少也是對玄學巫術略有專研的人。
對於陰血,我也隻是略知一二,如果葉長發不提醒的話,我估計是不會想得到,所謂陰血,《靈樞·通天》有記載:“太陰之人,多陰而無陽,其陰血濁,其衛氣澀。“這種血對於鬼魂孤煞來說,的確機具誘惑力,別說紙錢,你就是拿金元寶放在它們麵前,都不如陰血更能提起它們的興趣。
女人的血大多為陰血,尤其是未曾行過房事的女人,血液陰氣更純更重,也就容易招來孤魂野鬼們的攻擊,還有一種陰血,就是像幹我們這行的人,陰氣盛,再加上常年跟魂魄野鬼打交道,所以血液自然而然也屬於陰血。
這麼說來,奶奶身上的血肯定是被什麼東西給吸走了,但是究竟是被什麼東西給吸走的,我卻不得而知,我拚命搜索平常研究的那些書籍,也沒能想出來究竟是什麼,而且這些奶奶從來沒有教過我,所以單憑我有限的知識,很難破解這個疑問。
我把眼光轉向葉長發,此時我還是退一步比較好,不可當麵跟他撕破臉,一單撕破臉,僅憑我自己的話,很難解決問題,雖然我不知道他的學識到底多深,但是從目前的資源來看,也隻能在他身上搏一搏,胡一把是個行外人,對這些東西一竅不通,靠他肯定是靠不住,之前去我店裏的那個老粗倒是個行內人,但此時人在何處,我也無從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