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座其實離這兒不遠,但從這兒過去拐的彎彎道道比較多,他說了那男人也不一定能記完整,索性就帶他過去,省時又省力。
他以前住女生宿舍附近,不太去F座那邊,所以走到F座的時候很陌生,尤其是兩年後再過去,陌生的就像剛來這裏一樣。
“這兒。”陸黎指了指前方不到十米的地方。
那男人笑了笑,對他伸出手像是為了感謝。
陸黎愣了愣,回手伸了過去。
他笑著對那個男人點頭,一句不用謝還沒說出口,腦袋突然暈了起來,眼前的人開始恍惚,陸黎不知道是不是幻覺,那個男人嘴角的笑泛著陰詭,他急躁的想抓住他的手看個真切,但視線越來越模糊......
這可能是個圈套。
不,不是可能,那個男人一開始就是設計好的。
陸黎傻逼了,他讓人給陰了,還在應亦眼皮子底下。
他不該遠離他的,他也不該腦子一熱還給人帶了路。
一個男人,一個狐狸精?
陸黎現在隻想狂笑幾聲,丫怎麼那麼欠,該著不該著你的全讓你趕上了。
他還在學校裏,應該是被關在了什麼小黑屋,眼前一片漆黑看不到外麵的世界,但耳邊能傳來人的聲音。
學生的聲音,嘈雜,亂七八糟什麼都有,雖然和他沒什麼關係,可那是唯一能證明他還在學校的證據。
他試著敲擊封鎖他的門框,哐哐哐地砸個沒完,嘴裏還叫嚷著有沒有人,但始終沒人回應,嗓子幾乎喊啞,喉嚨幹燥的給個引信都能爆出火來,而外麵的人聲漸遠,他的每一次吼叫竟然都隻換來無視。
他們不想救?
不,是他們聽不見。
田希死的時候,沒人聽見她的呼救聲,她絕望的死在了期待裏。
所以現在他是下一個田希了麼?
一醒來隻有自己一個人,被關在一個不大的漆黑狹窄的空間,就連呼吸都變得越來越困難,將死之人也莫過於此,他該絕望的,但他還是更期望。
他還有應亦,他相信應亦不會放棄尋找他,而且,他不是總能在最後逢凶化吉的那一個麼?
隻是那個男人,那個被稱為狐妖的男人,他不是愛好美麗的事物麼,田希被毀了臉後她才慢慢的死去,而他卻是被那人關起來,沒有傷口,身上哪裏都沒有痛感,他沒有傷害他一分一毫就要殺了他?
不符合常理,陸黎想了想,如果那個男人真的就是狐妖,最起碼他現在可以不用擔心,畢竟到手的玩物不會輕易放過,那些摧殘他並不覺得狐妖會遺漏,放棄自己怪異的殘忍癖好絕不是他的風格。
心靜了下來,陸黎在狹小的空間深呼了口氣,透著一丁點的縫隙向外探看。
還是F座,但卻不是它正麵的位置,學生宿舍曲曲折折,後門和正門對著的方向都能繞出個圈來,所以他認識這裏,或者說是熟悉這裏。
沒畢業之前,宿舍裏幾個不消停的總晚上翻牆溜出學校,吃個夜宵打個遊戲幾乎是家常便飯,他也是其中一個,當然,沒他們那麼勤快而已,但對比別的宿舍,他算老油條,過了多少年他都能記得清楚。
但他興奮不起來,這裏比正門要更遠離之前應亦在的位置,整個學校這麼大,應亦不見得會找到這裏。
他試著大力的撞擊門框,就算那些人聽不到,但不代表應亦也一樣聽不到,他是不同的,和那些人都不相同。
“應亦!應亦!”他叫了兩聲,手扒著門框使勁的掰扯,指甲摳在門縫裏像是不知疼不知疲倦一樣的使勁向外拉。
他有種強烈的感覺,應亦就在這附近,但是好像危險比應亦更靠近自己,後背傳來一陣涼意,他的肩讓人輕輕一拍。
陸黎握著手,緩緩轉過頭去。
一個男人,或者一個狐狸精?
不是什麼恐怖的生物,總比鬼怪的視覺衝擊要來的小得多。
但他一轉身,放大的一張扭曲的臉讓他被逼著不得不向後退。
是它,不是那個狐妖。
陸黎向後退去之後,黑暗的光線讓他不看清它的臉。
“怎麼是你?”
那個東西嘿嘿笑了起來:“不是我,你又怎麼會在這裏。”
陸黎驚愕的瞪大眼睛,皺著眉問:“你是說,這一切根本就是你策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