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可說了,大瓦燈照著,看不清?”陸黎勾著嘴角笑了笑。
應亦點點頭:“不想死,一句話都別保留,你這妹妹是叫欣兒,那個趴在院子裏的人認識她?”
鄭盟皺眉不說話。
“說吧,那人什麼樣,總不會和你媽長一個樣吧?”
陸黎本來是隨口問的,畢竟這麼親熱的叫她欣兒一定是熟識的人,而且又是女人,所以陸黎沒過腦子就問了這麼一句,但誰知道鄭欣聽了他話竟無措的向後躲了躲。
“欣兒,”婦人驚疑,“你說你那晚見到的是誰?”
“其實你也早就發現了那個女人就是你媽媽,鄭先生,這麼大一個謊言,你想用來做什麼?”陸黎問。
人群中有人覺得不可思議,紛紛看向鄭盟,就連他母親也猶疑的望著他。
“不是,她不是我媽。”鄭盟搖頭,有些急切。
“你在隱瞞什麼?”
“是她,我在祠堂看過她的畫像。”鄭盟有些無力,“大伯,叔叔,還有已經逝世幾年的父親,我都看過他們對著那張畫像自言自語,說,嫣兒,對不起,他們一直重複的懺悔。”
“作孽啊,”婦人哭著喊了一嗓子,退下眾人才對應亦幾人哭訴,“姐姐,你怎麼就不肯放過我們呢。”
據她敘述,那個叫嫣兒的是她孿生姐姐,年輕的時候,鄭家三個少爺都喜歡她,因為她偏好古風,所以特意買了這宅子給她住,但姐姐誰都看不上,偏偏喜歡一個窮小子,兩人也算郎有情妾有意,但她家長輩不允許,硬是要她在鄭家三個少爺中選一個。
走投無路,兩人決意私奔,但消息泄露,那窮小子讓人抓回痛打了一頓,斷條胳臂斷條腿,心覺更配不上嫣兒就自殺了。
而嫣兒因為落在鄭家手中,那幾人心生歹念聯合起來強了她,最後生了對龍鳳胎,而父親卻不知是哪一個,隻有鄭盟口中那個父親還願娶她,但她輕生念頭早在心愛之人自殺以後就冒了出來,趁他們忙於孩子的出生,心一橫便隨那人去了。
這之後,三人都有愧疚,而身為她妹妹的也就是鄭盟現在母親的那個婦人,她的愧疚更深,當初泄露消息給鄭家的就是她。
一切都是孽緣啊!
婦人長歎一聲,抱著鄭盟兩兄妹:“這些年我一直覺得她沒走,可就是見不到,你叔叔和伯父相繼過世,她這恨的也就我一人了,我欠的債終究還是要還。”
“不是她,”應亦突然開口,“鄭盟先前說,怪事是最近三個月才發生的,如果是嫣兒,她不可能等到孩子長大了再來報仇。”
“媽,”鄭欣抬起頭,她沒想到自己那番話會引發這麼一連串古老的事,“從小到大您連句狠話都沒跟我說過,我不信,我隻有你一個媽。”
鄭盟沒有像鄭欣一樣,他覺得自己現在很懵,他想保護的人竟然是害死親生母親的推手之一。
難怪他在看到那個女人的時候,那個女人會滿眼淒哀的叫他盟兒,想讓他過去,想抱抱他。
“你們再想想,最近還發生過什麼,”陸黎打斷他們纏綿的親情,“突然冒出來一個作祟的鬼怪,總不能是它覺得無聊了,出來找找樂子吧。”
鄭盟走到一邊,回憶起近三個月發生過什麼特殊的事,他不常回,但也不是不回,在叔叔死之前,他見過一隻通體全黑的貓,眼睛裏閃爍著幽森的光,那時候他覺得是哪家野貓出來覓食沒太關注,而且貓兒在夜裏眼睛都閃著光,根本說明不了什麼。
但現在想想,除了這件事也沒什麼更特殊的了,那隻貓的眼睛,他到現在都沒能忘記,很可怕,尤其驚悚。
他把這話一說,陸黎愣了愣,蹭到應亦身邊小聲說:“不會是你那隻吧?赤景要玩也不能找這麼偏的地方吧。”
“雖說你是,嗯,你不承認的天師,但養的貓總不能也跟人一樣成了精的。”
應亦沒理會,隻是問:“還有麼?”
鄭盟搖了搖頭,目光看了看還在相擁的兩母女。
鄭欣在讀大學,最不常回家的就是她,她肯定不知道。
那他的母親?
“我,”婦人猶豫,眼神忽轉,遊移的看向別處,“沒見過。”
“是麼?”應亦突然走過去,抓住她手腕,眼睛微眯,喝道,“還想裝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