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黎因他這話突然笑了起來,手臂一抬架在他肩上:“銳哥,咱能不這麼膽小麼,多不硬氣。”
司銳跟著哈哈笑了幾聲,從陸黎方才驚疑的視線中回過神來:“哥逗你呢,怎麼著,你還真要跟我說見鬼了?”
“哪能啊,”陸黎擺擺手,“大白天見鬼,我不成了神經病,不用別人送我去局裏,送南邊郊區的精神病院得了。”
話是這麼說,但陸黎轉過視線的笑卻陡然僵住,不是見鬼,那會是什麼,這一切都隻是巧合,是他想象力太過豐富?
也許那人隻是與夢中之人長的相像,又也許是他工作太久,眼睛疲勞,男人也罷,對麵樓層的黑影也罷,一切都源自他看花了眼?
靠!眼花什麼,絕不可能是眼花,夢中的人和現實的人重疊,背後的窺視也明晃晃的反射出了鏡片的光,他被人盯上了,不,也許是鬼也說不定。
到了下班的點,陸黎還是剛來的狀態,司銳看他收拾東西時忍不住提醒一句:“回去多休息,少熬夜,一整天都神經兮兮的,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你被鬼上身了。”
“小陸同學今天狀態不佳,我們還以為是和你鬧了別扭呢,不過司大少這關心,難道是小陸同學一個人生悶氣?”幾個女同事邊收拾東西,邊調侃起陸黎和司銳。
陸黎本身年齡不大,看著又斯文秀氣,隻要不說話沒誰不覺得這人就是嬌氣的貴公子,但相處久了,一間辦公室裏的人就知道了,他不過是看著像個乖巧孩子,而且他又常和司銳在一塊,所以隻要兩人湊到一起,顏值往那一擱,立刻激起一片戲鬧。
“小陸同學這是欲求不滿,司大少有待努力啊。”
司銳隻是笑笑向來不辯解,反倒是陸黎會接上一句:“我這麼攻的男人,還能讓他給壓了。”
於是又是一片哄笑。
但今天,陸黎沒心情,他整個人都被那張重疊的臉吸引住了,司銳的關心和同事的調侃他仿若未聞,隻是點點頭:“我下班了。”
“喲,司大少,這是真惹火我們小陸同學了。”
“別鬧別鬧。”陸黎走出公司,隻剩下司銳無奈搖了搖頭對付這群什麼時候都不嫌八卦的同事。
很不對勁,陸黎走在路上神情有些恍惚,那種陰冷的觸感在他剛邁出公司門時就襲了過來,被包裹全身的感覺讓他恨不能找個厚厚的棉被將自己圍上。
腳步邁不開,神經開始緊繃,馬路行人那麼多,就隻有他頓住身子。
使勁抽離那種禁錮的陰冷,陸黎閉上眼狠命攥緊雙手。
不能,被壓抑的不隻是他的神經,肌肉被繃緊,任憑他用盡力氣也邁不出一步。
“嘀嘀。”
車輛急促的鳴笛,陸黎猛地睜開眼,偏離軌道的貨車正疾駛而來,腳步還是移不開,像是被人撕扯一般拉拽著他的腳踝,不能動,完全脫離不了,好似被混凝土凝合在了馬路上,陸黎冷汗淋淋。
“閃開閃開!”好似聽到司機在惶恐的叫喊著,但陸黎抬眼望過去時,卻見那貨車司機瞪大了一雙充血的眼睛,還有絲絲血跡滲出眼眶,那瘋癲的樣子猙獰地踩下油門,直直向他衝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