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四(2 / 2)

開車來到三裏屯北街的那家上島咖啡老店。漂亮的服務小姐,很自然地把我引到了那一成不變的靠窗位置,還是那句:“先生,一個人嗎?”然後不再多說一句,很自然地上來一杯濃濃的哥倫比亞,加糖,加奶,但不加冰,無聲無息的走了。瞬間,音樂也換成了空靈的班得瑞。

很久沒有來了,以前一個人無聊的深夜,都會來這裏。我喜歡這裏靜謐、舒緩的情調。

服務小姐在閑暇之餘,偷偷打量著我,竊竊耳語。有膽大的想過來問點什麼,但剛靠近,看到我冷冷的眼神,又沒有了勇氣,吐了口舌頭,退了回去。

我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們,我知道她們在想什麼,要說什麼,可是實在沒心情和她們調情。

我很累。“累”,也是自己給自己找的一個借口。厭倦了這種節日的折磨,又一次病了,沒有了感覺。當自己生活無虞,有房有車,有產有業的時候,也言之鑿鑿的有了“品味”,卻說不清自己的品味或是想要的品味到底是什麼?

那個來自內蒙的認錢不認人,一襲黑衣修女一般的老處女領班,殷勤地走過來問我:“豐先生,這些日子在哪兒發財呢?”

刹那間,我像是被人注了一劑強心劑,抬起頭,色迷迷地看著她,大聲喊道:“懷孕了,打胎呢!”

她一愣,忙不迭地看看周圍的客人,臉變得通紅,轉過頭惡狠狠地看瞪了我一眼,走了。

我知道,這老處女我是得罪透了。管她呢,還不知道誰來管我呢?

這一刻,很想對那個漂亮的吧台女孩說,能給我放一首《英格瑪》嗎?

我希望英格瑪那帶有激情的歌聲,能喚起我的知覺和壓抑的雄性,把本能徹底釋放出來。甚至想找一個漂亮姑娘,一刻也不停,直到我死去,快樂的死去。

但是,我沒有說出來,還是讓她給我選擇了那首老歌《驛動的心》。

我知道我是人,還要收斂本能,否則,我無路可逃。

心,是自己的,逃是逃不掉的。說到底,人可悲的是沒有了堅持,但還有放棄的理由;愛,是如此,恨,亦如此。

馬嘯給我打來電話,問我,在哪呢?下午怎麼跑了?我沒好氣地說,在女人洞裏呢!他不懷好意地奸笑,說:“活該!讓你賣乖!甭虛度了節日,自摸吧!”

回到家,已經午夜,玉秀已經回來了,還沒睡。在等著我,我換上她給我擺好的拖鞋,頭有些暈,玉秀攙扶住我。我發現她的手腕戴了一條手鏈,脖子上也掛了一條項鏈。白金的。

“玉秀,這是怎麼回事?誰送的?”突然間,我心中湧出一股無名火。

玉秀的臉紅紅得,卻沒有回答我。

我繼續逼問,眼睛死死盯著玉秀,玉秀小聲說:“是梁總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