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寧兒怎麼上來了?
宋青婷心中略有些不舒服,問:“你何時過來的?”剛才的話,蘇寧兒聽去了多少呢?
“剛上來,正好碰見她出門。”蘇寧兒微笑,“沒想到你和嶽家的女兒也有交往。”
“我和她可沒交往。”她輕聲說了一句,“你們兩個也認識?”
“都是一個圈子裏的,隻是點頭之交。”她在外經商,和嶽蕊茗這些宅內的女眷有些不同。
宋青婷點點頭,沒再問。
“我上來,是打算告訴你一聲,我這就回去了。”蘇寧兒道。
原來如此。
宋青婷略微緩和,“我送送你。”
蘇寧兒上了馬車,便閉目養神,腦海中回憶著剛剛那些談話,她聽到的不多,卻也不少,那句舅舅可是聽得清清楚楚。嶽朝陽是宋青婷的舅舅……難道是遠房親戚?不像,還說是家宴什麼的……又是誰呢?
腦海中一個念頭猛然冒出來,她猛然搖了搖頭,怎麼會呢?那個人都死了多久了……
可是,真的死了嗎?左家找了許久,根本沒有屍首。
如果沒死,反而苟且偷生,甚至生下了孩子……
蘇寧兒手中的帕子被她攥在手裏,緊緊的。
她的呼吸忽快忽慢。
嶽幽的女兒?父親是何人?
當日,那些嫁妝可以吸引了一群江洋大盜!土匪的女兒?怕是父親究竟是哪個都不知道吧!
蘇寧兒的手微微顫抖著。
呂均之,知道這些嗎?如果知道了,還會對宋青婷如此特別對待嗎?
……
嶽蕊茗回到家,直接去了上房吳氏的院子裏。
“娘,她不答應呢。我好話說盡,她也不願意來。”嶽蕊茗撒嬌般說著,“事情沒有辦成,父親晚些回來,定要訓我了。”
吳氏笑著揉了揉她的頭,“傻女兒,咱們去請了,她不來怎麼能怪你呢?放心,娘心裏有數。”所謂的家宴,其實是吳氏主動提出來的,嶽朝陽欣然同意,於是就有了讓和宋青婷年齡差不多的嶽蕊茗去請。
“可是……”嶽蕊茗還是有些擔心。
吳氏搖頭,道:“這幾日,你父親的氣早就消了,也該讓他知道知道宋青婷的脾氣了。畢竟是外麵養大的,和她那個死了的娘……是不一樣的。”吳氏想起那個女子來,心裏就難受。不過,她到底死了,死得好。
嶽蕊茗這才笑了,“其實,她不來更好。”
吳氏點點頭。沒錯,不來正好。
晚間,嶽朝陽回來後,第一件事就是詢問家宴。
吳氏一邊為他更衣,一邊用輕柔的語氣說:“去請了,蕊茗又是道歉,又是討好,卻還是沒有請來。我想著,怎麼說也是當日我的不對,打算讓她們多去幾次。”
事情沒成,嶽朝陽有些不高興,不過聽到妻子的話,又覺得她有些委屈。妻子去了多日,卻依舊無法得到原諒,這件事他是知道的。沒想到,那對姐弟現在還在氣頭上。
“難為你了。”嶽朝陽握了握她的手。
吳氏的眼圈便紅了,“這有什麼委屈的,兩個孩子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她抽了一下鼻子,“他們的娘自然是好的,可是誰知道他們的爹是個什麼樣的?究竟是幹什麼的,平日裏對妹妹怎麼樣……”
吳氏說著淚珠就掉下來,歎息道:“唉,若是那男人對妹妹好,妹妹能這麼早就去世?說到底……”是嫁給了莽夫。
嶽朝陽心裏難受極了,酸酸的,也想哭。他那個妹妹,最是嬌貴,卻……嶽朝陽心疼。
吳氏抽泣道:“兩個孩子,性子和妹妹不同。妹妹行事大度,是最好的。”
嶽幽是最好的,在嶽朝陽心裏是沒錯的,行事大度也沒錯,兩個孩子卻不像她,不然這麼許久,登門這麼多次,卻還是不肯露麵。難不成是像那個男人?
那個莽夫!
沒有好好照顧妹妹,讓妹妹早逝的男人!
嶽朝陽閉上眼睛,心裏難受極了,渾身都沒有力氣。這無力感,讓他不願多動一下,換了衣裳便躺在了床上。
“老爺,該用飯了。忙了一天,餓不餓?”吳氏擦掉眼淚,在一旁勸著。
嶽朝陽擺手,“你去吧。”
吳氏冷冷一笑,慢慢走到門口,輕輕地關上了房門,臉上的笑容更是陰狠。這麼兩句話就心疼了?可真是好哥哥!
當初那女人出事的時候,要不是她衣不解帶地在他身邊伺候,怕是他也要跟著去了。
她雖然得逞了,可心裏又得意又酸楚。這種滋味,讓她有些別樣的痛快。
心疼吧!心疼吧!你妹妹就是被那個男人和這兩個孩子拖累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