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壁臣點頭,“林姑娘的身體已經大好,不過還要調養幾日才好。”
藥童小柏端著藥進來,將藥碗放下,“師父,藥煎好了。”
“一會兒把藥喝了,睡一覺,明日若是感覺好多了便可以下地了。”蘇壁臣說完,便站起來出去,小柏不願意走偷看林含鶯,被蘇壁臣看了一眼,隻好不情不願跟著出門去了。
師徒二人走到外麵廊下。
小柏道:“師父,林姑娘的病還沒好,不如讓她在家裏多住幾日。”
蘇壁臣又掃了他一眼,早就看穿徒弟的心思,美麗的女子總是容易惹人憐,然而,在他這裏全都是一副皮囊。
“她已然沒有大礙,沒有繼續留下去的必要。”
小柏想起剛剛遇到林含鶯的時候,她身上襤褸,不少地方都帶著傷,一看就是吃過很多苦,好在遇到了師父,若是遇到其他的歹人,也不知會怎麼樣……
“她一個弱女子,出門後怕是很難過活。”
蘇壁臣低下頭來,他長得很高,小柏才到他的肩膀。
“我隻治病,不管別的。”世間困苦的人太多,他是大夫,而不是救世主。
小柏知道自己再說也無用,隻會讓師父更加不耐煩,隻好先放下此事,“師父,剛剛有人送了帖子過來。”小柏從懷裏拿出一個做工精致的帖子,上麵簡單幾個字,卻讓蘇壁臣瞬間變了臉色,十分不悅的樣子。
“呂府?”
小柏垂著頭,“是。”他心裏也有點亂,呂後外戚那邊,師父自然不喜,甚至有些厭惡。
次日一大早,蘇壁臣還沒起來,便聽見外麵有動靜,起床一看,竟然是林含鶯在收拾院子。
蘇壁臣賺了不少錢,卻依舊住著一套三進的院子,並沒有丫鬟服侍,隻有幾個小廝仆從負責家中各種事宜。林含鶯身子剛好能下床,就開始做著奴婢做的事情。
蘇壁臣站在門前,道:“林姑娘這是做什麼?”
林含鶯連忙跪下,擲地有聲:“蘇前輩對我有救命之恩,我要報答前輩的恩德,願意留下來侍奉左右。”她臉上不少汗水,分明是忍著不適在幹活。
“胡鬧!”他院子裏,從來不留女子。
誰知道,小柏竟然也跪下來,“師父!”
……
回到家的這一晚,宋青婷睡得格外踏實,醒來的時候已經接近午時。
花濃一直守在她的身邊,她醒了花濃忙將準備好的溫水端過來,“小姐,喝點水潤潤喉嚨。”
花濃笑滋滋的,無處不透著喜悅。
“你就這麼高興?”宋青婷忍不住說道。
花濃抿著嘴兒,“小姐,您這一覺可睡得真香甜,中途還一個勁兒的笑。”
原來是在笑這個,笑話她嗎?宋青婷無奈,“好啊,你這個丫頭!竟然敢調笑主子。”
花濃咯咯,“小姐,難不成這一次咱們因禍得福?”小姐有了心上人?呂公子對小姐的好,他們這些下人可是有目共睹的,那幾日呂公子臉上半點笑容也沒有,直到昨日和小姐在一起的時候,那笑容就沒落下過。
“是不是因禍得福還不直到,但是的確有一件喜事。”
花濃瞪大了眼睛,喜事?準備成親了?
就聽宋青婷道:“蘇大夫回京了。”弟弟的病,終於有了轉機。
花濃唉了一聲,才醒悟過來,她們兩個分明是說岔了,“小姐,奴婢說的是呂公子。”
“他?”宋青婷頓了頓,想到這丫鬟正等著看她好戲,便道:“說起來,我倒想起一件事來,牆上那道門是什麼時候打出來的?你們就這麼讓他做了主?”
“啊!”花濃有點蒙,“那是為了救小姐啊!小姐,你不知道,那幾日呂公子憔悴極了,一心惦念著你……”劈裏啪啦,開始為呂均之說好話,“不止這些,他對少爺也十分照顧,少爺那些書都看過了,還是呂公子給換的新書。若不是有新書在吊著少爺,少爺擔心你,早就不幹了。因為這件事,月晴姐對呂公子也十分感激呢!”
宋青婷瞪大了眼睛,合著她不在家這幾日,這幫人都被那家夥給收複了!
她還沒從驚訝中醒過神兒來,簾子便被掀開了,呂均之悠然自得地走了過來,仿佛在他自己的家中一般。
還登堂入室了!
“在說我什麼壞話?”他含笑走進來,在她麵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還給自己斟了一杯茶水。
宋青婷眨眼,他就這麼進來了,連個通報的也沒有,還進了她的閨房!再看花濃,一副理所應當自然而然的模樣。
“均之,這是你家吧?”她就是這麼個感覺。
呂均之輕輕偏頭,看著她,“恭敬不如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