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班站在一旁,看了哀傷的葉銘一眼,趁著空閑,開口問她道:“你進京找到嶽家,為何嶽家會說你是騙子?你可有證明自己的信物?”
宋青婷從悲傷的情緒中抽身回來,便看了劉班一眼,終於有人問她正經話了。
她點了點頭,“有我娘寫的信。都是寫給京城的,卻從來沒有寄出。至於嶽家……在見到我們姐弟二人的時候,不等我們說話,就稱我們是騙子,我也無可奈何。”她今日入牢房,若是確定有嶽家的手筆,這段親戚之情,她也無法再顧忌了。有一有二不可有三。她發過誓,要帶著弟弟活下去,就要強硬起來,不能任人宰割。
劉班將她的罪名調查了,“除了此事,還有一事。你在京城的宅子是怎麼來的?”他已經打探到,左風閔那邊在調查此事。
宋青婷忍不住想笑,“那是我賣書換來的錢,來路很幹淨。不瞞你們,那些書,是我娘當年的嫁妝,全部都是股本珍本,總值點銀子吧。”
劉班該問的都問了,鬆了口氣。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不得不說他覺得很好。嶽幽還是死了,隻不過是生病去世,生前也沒有受罪,更沒有被土匪綁去,而是結婚生子。不管怎麼說,她還是死了。眼前的宋青婷條理清楚,說得還算明白。至於嶽家……眼前一條條好路,都被他們自己堵死了。
眼皮子淺的嶽家!
葉銘調整了好一會兒,聲音已經穩定了一些,“那些書信,我能看嗎?”
宋青婷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了葉銘對她娘有感情,而且感情很深的樣子,可是她還是有些謹慎,那些東西,她想要一直留著。
“你和我娘到底是什麼關係?”她問道。
葉銘抿了抿唇,“青梅竹馬。”如果沒有左一石半路插一腳,如果沒有嶽家見利忘義,如果幽幽沒有心軟聽話……他現在會是她的夫。
宋青婷歎息一聲,想起她娘的風采,一點也不驚訝,“日後有機會,我會給你看的。”她如今在監牢,也沒法給他看。
葉銘擺擺手,再次看了看牢中的布置,“玩夠了就出來吧。”說完,不等她反應,已經向外走去。
宋青婷微微一愣,半天才緩過神兒來,什麼叫玩夠了出來?合著她這是在牢房裏玩呢?她可不想待在這裏啊!
劉班跟在葉銘的身後,過了好久,才說:“要將宋姑娘撈出來嗎?”
“看她自己的意思吧。”葉銘閉著眼睛,不願再多說。
等葉銘走了,劉班又折了回去,問她:“宋姑娘,你是想繼續在這兒玩,還是想出去?”
宋青婷有些要瘋,“劉大人覺得這裏是好玩的地方?”
劉班尷尬一笑,跟著他家大人胡說起來,“我看宋姑娘在這裏待著就不錯。宋姑娘,你什麼時候想出去,盡管開口。你一句話的事兒。”她隻要開口,他就讓她出去。
“不怕得罪了左風閔?”她從呂均之的口中,已經知道了這個人的身份情況。
“左家?”劉班冷笑一聲,“宋丫頭,不用管這些。”
突然就變成了丫頭的稱呼,拉近了關係。她微微皺眉,然後搖了搖頭,“不行,我要在這兒等著,等著左公子來給我定下罪名。到時候劉大叔再出手也不遲。”既然是母親的故人,她便也不客套了。
劉班愣了一下,哈哈大笑。小丫頭心腸可不太好,這是要看左風閔自打嘴巴。不過,他喜歡!
等到左風閔調查來調查去,發現自己冤枉了人,不知會是什麼表情!這個左風閔,總是一本正經道貌岸然的樣子,到時候就好玩兒了。說到底,還不是玩兒?
他家大人,真知灼見也!
他看著牢房中的布置,突然收了笑,“這牢房裏的物件兒,是拖了哪位貴人的手?”葉銘之前曾發話,讓她吃點苦頭,所以他們都沒有打過招呼。想起這裏,他都為葉大人尷尬。
宋青婷有些別扭地搖了搖頭,“是個朋友,為我花了點銀子打點。”至於朋友是誰,她不想說。錦衣衛這一群人,還是不要攪和太多的好。她沒發現,自己這時候隱隱開始護著呂均之。
……
葉銘如何回到了府中,究竟是什麼心情,暫且不提。
左風閔卻是有些焦頭爛額。事情的發展似乎與他想的有些不一樣。他查來查去,也查不到什麼關鍵的證據,最主要的是,調查出來的東西,反而在向相反的方向靠攏。
他正汗流浹背地走在街上,突然跑過來一個人,“少爺!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