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著眼，屈膝在他腳邊，頭高高揚起，手抓著他的袖口。他居高臨下，摟著我的腰，低頭貼著我的耳，這動作說不住的曖昧。也不知過了多久，隻是聽見嗬的一聲輕笑，他放開我，我忍不住去看他，見他笑意盈盈的臉，勾起的唇，和戲耍般的眸子。我心下一緊，又被他耍了。耍我很有意思麼？我略有些慍色。不動聲色的向後挪了挪身子。
他看著我的動作，似有深意的看向窗外。“大楚不能沒有我，我也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樣活著，每個人活著的意義都不同，你有你的義務，我有我的責任。”他看著掠過的樹影，用手支著下巴，表情淡淡。原來。曾有人問他，做不做皇帝，他微笑拒絕，笑答自己怎敢逾越。現在那人死了，死得好，沒有人再逼他了，但那個人也永遠消失了，他想。
我的義務麼？複仇？我連自己的仇人都不知是誰，更別提無權無勢，苟活足以。苦笑著靠著馬車壁。想著混沌的將來。
不覺時夜色已深，京城的光華終於在月光的浸染下呈現在我麵前。夜已深沉，但京城依舊人流湧動，和白日無異。馬車緩緩行駛在官道上，人群遠遠躲開。楚胤閉目養神。
“京城好熱鬧，是我見過的最繁華的地方。”我擺動著腿，晃著身子，笑嘻嘻道。“今日是三神節，人們參加祭禮。求上神保佑平安，人是比往日多些。”他道。“什麼三神？”我張望著來往的人問道。“驅巫族三神。三台北鬥神君，在人頭上，錄人罪惡，奪其紀算。又有三屍神，在人身中，每到庚申時，輒上詣天曹，言人罪惡。”他頓了頓，看我欲言又止，皺眉道“你不覺得的你今天的話有點多。”我麵上哦一聲，心裏卻不以為然。巫族，那是什麼？我突然心像是被什麼重錘了一下，身子輕顫。那巫族和我的族人是不是有聯係，要不然為何無故被滅族。楚胤是不是知道什麼。我是否攜厄運而來。我腦中飛快閃過這幾個念頭，越想越心驚。
“和你無關。”他淡淡的吐出這幾字。我詫異的望著他。他略微有些輕蔑，注視著大街上的人群，厭惡之情毫不掩飾。我雖看不懂楚胤為何人前人後差異如此巨大。但心裏卻莫名心安，會戲弄人的楚胤，會笑會厭惡的楚胤才給人真實感。否則他就像一尊神，目光冷淡的俯視他的子民，高不可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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