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柯,說要兩清的人是你,偷我東西的人也是你,你有什麼資格哭?你又——為什麼要哭?
顧掣峰慢步走出醫院,耳邊回響著她絕望的哭泣聲,弄得心如火焚。渾渾噩噩的到達地下停車場,靠在車窗邊,唇角勾著若有似無的苦笑,他到底還應該用怎樣的方法才能讓她接受?
如果說還有誰讓他難以讀懂,那麼顏柯絕對是首當其衝!他看得出來她不是不在乎的,可是既然在乎又是什麼讓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呢?
眉頭忽然一擰,有什麼東西快速的從腦海中閃過,還來不及仔細思考,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叮鈴鈴——”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斂了心神,“媽——”
“回來一趟吧,吃個飯!”
言簡意賅的話語讓顧掣峰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當即應下,“嗯,我馬上回來!”手已經動了車鑰匙,開了火。
顧母放下電話,一邊對著坐著的男人笑道:“等等吧,他應該就快來了!”一邊拿起茶壺沏茶。
男人笑笑,似是不經意的問道:“聽說,掣峰結婚了?我這當二叔的,好像都還沒見過侄媳婦呢!”
顧母倒茶的手略有停頓,而後放下茶壺,道:“嚐嚐吧!我記得你挺喜歡大紅袍的!”
清淡的茶香在鼻尖繚繞,男人也不再繼續剛剛的問話,接了茶杯,嗅了嗅,讚賞道:“大嫂果然是好手藝,多年不見,煮的茶依舊那麼香醇!”
顧母淡笑,並不答話,男人又遺憾道:“國榮自問研究茶道多年,卻始終未能得到精髓,看來還得多像大嫂討教一番才是啊!”
“你太謙虛了!”
“什麼時候回來的?”
“有一段時間了吧!忙著整理事情也沒來得及回來看看大嫂,還望大嫂別見怪!”
“哪裏的話!”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寒暄又生疏,顧母雖是笑著,可眉間卻含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
顧掣峰一到門口,便收到了吳姨不同尋常的神色,眉目一擰,大步朝大廳走了進去。
“媽!”
輕喚的聲音帶著恭敬,顧母回頭,眉間變得鬆動起來,招呼道:“你二叔回來了,今天剛好見你有空,一起在家裏吃個飯吧!”
顧掣峰扶住母親,不鹹不淡的朝顧國榮打著招呼,一聲“二叔”算是對他的尊敬。
顧國榮似也不在乎,和藹笑笑,又問道:“怎麼不見你媳婦呢?聽說你結婚了,二叔也沒能參加婚禮,紅包倒是該給一個的!”
聽他提起顏柯,顧掣峰心裏不舒服,臉上不露聲色,顧母笑著解釋道:“掣峰這孩子霸道慣了,連婚禮也沒給人家舉行,又怎好讓你再破費呢?”
“哦?是嗎?”顧國榮看了一眼顧掣峰,裝作恍然大悟道:“如此說來,倒是掣峰委屈了新娘子!”
又擺出長輩的模樣,色厲內荏道:“掣峰,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新娘的婚禮還是該舉行的嗎?女孩子多少還是在意的!”
顧掣峰卻不想再跟他虛與委蛇,直接冷聲諷刺道:“在不在意,我們自己說了算,不用你一個外人來說三道四。你還是管好自己的兒子吧!”
誰都知道,顧國榮一生順風順水,唯獨兒子是他不能提及的傷!此時,顧掣峰以這樣冷傲的姿態說出這樣的話,他哪有不變臉的道理。
“掣峰,你——”
顧掣峰的話直戳顧國榮的痛處,此話一出,他果然沉了臉,隱隱的怒火有冒出的趨勢。
顧掣峰毫不相讓,睥睨的看著他,岑冷的氣勢絲毫不差於他的怒火。多年前,兩人就已經撕破臉皮了,今日回來讓他笑,他可笑不出來!
如果在平時,也許他願意同他多說幾句,可現在,他一句也不想多說!
顧母不曾料想一向睿智的兒子這時會犯了混,暗自緊了緊他的手臂,朝著顧國榮笑道:“國榮,你就原諒掣峰吧!這孩子最近壓力大,說話也總顛三倒四的!你就——”
“大嫂說的是!”
顧國榮一瞬,臉色又變得和藹起來,“年輕人在外麵工作,總會遇到不順心,國榮自然不會跟他們年輕人計較。”
“那就好!”顧母作勢要留顧國榮吃飯,他推辭誰有事要處理,提前離開了。
人剛一離開,顧掣峰就開了口,“媽,不是跟你說了嗎,不要單獨見他!”
顧母見他冷著臉,安慰的拍了拍他,“你放心吧!這裏是老宅,他別的不顧,麵子上還是會顧忌著點的,他也不是豺狼虎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