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心的疼惜!”顏柯再一次肯定,然眼睛卻不敢再看他那如墨的眼,那裏麵的複雜她無從分清。
不管是失落、掙紮、恍然、追悔,她都不想再去分辨。心都沒有了,她拿什麼分辨......
季子棋聽著她的話,一顆心裏的愉悅仿佛快要溢出,她果然一直都知道他是疼惜她的,這是不是代表他還有機會?
他想讓自己鎮定下來,可拉著顏柯的手用的力度卻足以出賣他激動的心,更加難以窺見顏柯眼中的苦澀......
“好!好!好——”
顧掣峰心痛如絞,一聲慘笑溢出,連續吐出三個“好”字,可卻一道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了進來,尖銳的女聲和清脆的巴掌聲再一次打破了寂靜的辦公室。
“賤人!”
“啪!”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兩個男人措手不及,顧掣峰剜了一眼如狂的顏莘,緊張的查看顏柯紅彤的臉,詢問著,“你怎麼樣?”
顏柯捂著疼痛的地方,卻沒有回答顧掣峰的話,淡淡的看向那個長相與自己相似的妹妹,心中滋味難辨,臉上的疼痛卻仿若蔓延到了心底,竭盡了她肺部的氧氣......
顏莘的憤怒被顧掣峰的眼神喝退了些許,可看著他關心的神色和顏柯淡然的眼神組合在一起,又讓她心中又憤憤不平起來。
無視顧掣峰的警告,一巴掌又要伸過去,季子棋卻已經抓住了她的手,怒聲道:“顏莘!你幹什麼?瘋了是不是?”
此時的顏莘早已失去了平日的矜持和淑女該有的柔美,憤怒的火燒得她全很難受,毫不顧形象的指著顏柯大罵道:“賤人!她本來就是賤人!”
一雙美目死死地瞪著抓著她的季子棋,銳利的反問道:“難道不是嗎?她一手攬著你,一手勾引著掣峰,等到你們都深陷之際,甩甩手就離開。她不是賤人是什麼?我媽的病如今變成這樣,有一半的原因都是因為她!”
“你們當真以為她是什麼好東西嗎?她就是勾欄苑裏出來的臭婊子!那麼多人死了,你為什麼不去死!”
“啪!”
粗俗且狠惡的話被一清脆的巴掌聲阻斷,這一次錯愕的不僅是三個人,還有後麵進來的霍斯焰。
隻因為那一巴掌是顏柯打的......
“顏莘!這一巴掌是還你的!”她臉色蒼白,牙關緊咬,像是在拚命忍受著什麼,又像是在嘲笑著什麼。
母親是顏柯心中的傷,顧掣峰知道!所以並不阻止她的動作,隻是緊緊地抱著她微微顫抖的身子,心疼到無法自已,一雙眼卻似千年寒冰,冷冷的瞧著麵目猙獰的顏莘。
季子棋自然也知道,對於顏柯打顏莘巴掌這件事更是樂見其成。霍斯焰從外麵進來,想拉走顏莘,顏莘卻倔強的甩開了他的手,不服氣的怒聲道:“顏柯,你憑什麼打我!”
顏柯什麼話也沒說,揚起手一巴掌又甩了過去,這一次不留任何的情麵!尖銳的疼痛從臉頰處傳來,一向高傲的顏莘當場滴落了淚珠。.
霍斯焰伸出一隻手,想警告顏柯,卻在碰上顧掣峰岑冷的眼神時,退了回去,隻能抱住疼得落淚的顏莘靜默一旁。
顏柯定定的看著她,忍住內心翻湧的情緒,一字一句道:“顏莘,你記住!這一巴掌是為我自己打的!我是你姐,不是你口中臭婊子!”
她笑了笑,如黑夜中妖媚的彼岸花,顧掣峰卻能聽到她話語中的苦澀,抱著她的手更加用了力氣,她卻想要掙脫。
“不管你承不承認,不管我做過什麼,隻要爸媽還肯認我這個女兒,你就永遠也擺脫不了你是我妹妹的稱呼!你沒有資格來約束我的一切!我不欠你什麼!”
她看了一眼沉著臉的顧掣峰,“除了一個顧掣峰!你若是想要,你隨時都可以拿回去!我不稀罕!”
顧掣峰狠狠得一震,手下意識的鬆開,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她小巧的嘴裏吐出絕情的話語,讓他手癢難耐,幾乎有種想要把她掐死的衝動!
什麼叫“拿回去”?她以為他是一件沒有感情的玩物嗎?
“至於媽媽的病......”她閉了眼,仰頭咽下喉嚨裏的哽咽,“至於媽媽的病,我會盡我所能照顧她,以彌補我過去六年的荒唐!”
顏柯說完,再也不看那些人一眼,徑自走了出去,季子棋一急,趕緊放開顏莘的手,追了上去。顧掣峰想追,可終究隻是捏緊了拳頭,唯獨一直不曾說過話的霍斯焰若有所思......
一場鬧劇傷了五個人,究竟要怎樣才能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