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不會那樣說的,即便痛苦不堪和備受折磨,她仍舊是人前驕傲的鳳凰!她譏諷的勾起了笑,唇上的胭脂,豔的滴血,“慕容傾雪,這是不可能的,我得不到的東西,即便是毀了,也永遠都不會讓別人得到!……從你對我好的那一刻,從我愛上你的那一刻,你就該猜到我早晚會殺了她!我再告訴你,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在雲錦死了以後,一直想要生你的孩子,根本不是的慕容傾煜主意,是我自己,我啊,生了你的孩子就會立即毒死你,然後,你就永永遠遠的不是任何人的了!”
遙遙高處,傳來慕容王爺一聲威嚴的厲嗬,“大膽!”
沈麗姿諷刺的笑了,蔥綠的樹木在她身後搖曳著,那枝頭上的一縷紅色紅布條旋成了綺麗的紅圈,幽幽的落在她頭頂的鳳冠上,在她鬢角晃動著,豔紅的徒然生怒,她伸手將那扯下,尖聲叫道,“什麼叫大膽?”
“這就是大膽!”
沈麗姿話音未落,啪的一聲,一個巴掌帶著極大的力量,叫她的身子踉蹌著倒在地上,頭上的鳳冠丁玲落下,珠玉散了一地,回頭處,夜離影正冷冷的看著她,紅衣飛揚。
“這是我的婚禮,一輩子隻有一次的婚禮,你要搗亂,怪不得我。”夜離影走到她腳步,冷冷說。
“婚禮?……到底是婚禮,還是葬禮?”
夜離影暮然睜大了眼睛,什麼?正正的看著沈麗姿,那人摸了摸嘴角的血跡,低著頭譏笑著,烏黑濃稠的發絲淩亂散在她的肩頭,垂著,一直垂到了地麵,發根濕漉漉的落在酒水中,宛如無根浮萍飄在水麵……
“你在酒裏下毒了?”夜離影大叫一聲,俯下身去羞那一汪淺水。
“酒裏沒毒……”沈麗姿朝她笑了,翹起了纖細的指尖,妖紅的蔻丹如紅寶石耀眼,“我早知你識毒的,毒在這裏,我的指甲上,方才一杯一杯端給你們的時候,我才塗在了杯子上……”
“你……”夜離影怒,正要斥她,身子無端端的軟了,恰然高處傳來一聲巨響,原是慕容王爺站起了身,卻隻有短短一秒,偉岸的身軀也癱軟了,不得不扶住玉石把手坐回去,那炯炯雙目望著沈麗姿,臉色鐵青。
“不要那樣生氣,這可是好不容易弄到了毒藥,還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做……”沈麗姿緩緩的站起身,望了望天空的絢爛煙火,蹙眉想了想,作恍然大悟狀,“叫做‘別紅塵’,這毒先是叫人全身無力,然後叫人昏睡,最後在昏睡中死去,多好的東西啊……嗬,慕容王爺千萬不要妄動真氣,這種毒在有武功的人身上發作的尤其快,我可沒有解藥,與其想著擺脫,倒不如再好好看看自己的兒子,畢竟是最後一眼……對了,還有一點,毒性發作太快,會漸漸說不成話的。”
視線從眼神銳利卻不得言語的慕容王爺身上轉開,沈麗姿望向慕容傾煜,伸手拾起了殘破了的鳳冠,戴在發絲上,她本是站在一對新人旁邊,這一刻,她朝他近了幾步,纖足輕輕的踩在一片幹淨的紅毯上,像是踩著瑞瑞紅色雲,她輕輕的伸出雙臂,嘴角含著美麗的笑,蹁躚腰肢旋轉了一個圈,問道,“我這一身嫁衣好看麼?”
夜離影握著慕容傾雪的手望著紫衣人的方向,隻見那人好看的臉龐浮出了憤怒神色,她有些發怔,慕容傾煜的語氣也是從未有過的惱,“你這是什麼意思,居然給我也下了毒?”
也?夜離影心中震驚。
沈麗姿似乎沒有聽見他的話,左手扶了右手的袖子,那袖口的鑲邊是一圈大小一致的粉色流光瑪瑙石,她用指尖仔細的撥過那一粒粒,又問,“這石頭你還記得麼?是你送給我的第一件禮物,我將它們繡在了我的嫁衣上,怎麼樣,美嗎?”
“姿兒,你這是在怨恨我嗎?若是,這是你跟我玩的一個遊戲,那麼真的是一點都不好玩,我很不喜歡,現在也不是時候……”慕容傾煜笑了,他引誘她,叫她演戲,叫她下毒,她真的照做了,可是,居然也給他下了毒,這是他從未想到的,這世間的人心都是會變的,他居然會以為她還是那個對他癡心一片、唯命是從的傻女人,卻原來她早就不是了,心中充斥了對他的恨意,這真是一個不小的失誤……
“你忘了我到底跟你說了什麼嗎?你忘了今夜我們是要幹什麼了嗎?你一向最聽我的話了,這次的失誤,這個玩笑,過了今夜,我不會記得,我知道你還是你,那個是我最聽話的姑娘,停止這個玩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