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血?”
她正接過扇子,忽而啪的一聲,扇子落在地上,拾起,“你用血作畫?”
慕雪敲了她的頭,笑了,“不是,是阿錦的血。”
“有一次,我在書房裏練字,阿錦她偷襲我,卻不小心刮傷了手,滴在了上頭……”他忽而想起那時候,雲錦正懷著阿尤,卻見了紅,“卻原來一切都是定數……有些事,都是注定好的,離開的終究要離開,隻是我發現的太晚了……”
“什麼?”她問。
“沒什麼。”他搖了搖頭,嘴角噙了一抹傷,卻在將要對上她的眸子的片刻,入風而化,笑,“你瞧,阿尤自己一個人都吃了好久了,你再不動筷子,就沒有你的份了。”
手中的扇子,空白的扇麵,那樣的白色,像是不染塵埃的雪白,有猩紅的液體,呈飛濺狀潵在上頭,像是雪地裏開出的紅梅,早已幹澀了痕跡,卻觸目驚心,她微微闔住遞給他,這個就是對他十分重要的東西罷。
他接過,小心翼翼的放入盒中,她想到了方才自己的發簪也是從那盒子裏拿出來的……她無視那一點,朝他說,“我確實是餓了,你應該也餓了罷,對了,仿佛我沒有看見過你同我一塊吃東西……果真,還是阿尤親啊!”
“唉,阿尤,你慢點啊!”那邊阿尤早已是橫掃千軍過,夜離影眨了眨眼,跑了過去,但是,她沒有看見,她身後,慕雪的大手,那指尖不舍的握了下,終究留不住她發絲輕輕的滑過……
吃了早飯,慕雪便去了文書局,且是自此以後,每日都去了文書局,白日不會在家中呆著了,夜離影卻也沒有閑著,除了照顧阿尤,她開始琢磨著親自給慕雪熬藥,定要逼著他吃藥的,隻是沒有藥材。
這日,天色本是昏暗,到了中午,更是一隻麻袋套著天空般,叫人渾身上下都是暈眩的,正是昏睡的好時候,她便哄著阿尤進入夢鄉,偷偷的潛出府中。
雖說練香與養藥不同,但也講究對藥理的研究,隻怪夜離影在蝶穀養花練香時,不夠專心,要是承襲了師父一半的本事,慕雪的病情她或許是有法子的,不過現在隻能憑著記憶開的幾副養身的藥。
埋怨著自己的無能,手指繞著麻色小繩晃蕩著兩三隻小藥包,她從藥鋪裏走了出來。
“大爺,給點吃的吧,給的吃的吧,行行好!”
有人乞討的聲音傳來,從鄰著藥鋪的小巷。
一個髒兮兮的老乞丐在乞討,那枯木一般的五指朝著一個衣著華貴的中年男子伸了過去,遍遍道,“大爺,施舍點,好幾天沒吃飯了……”
男子懷抱著一隻緞布包裹,那裏頭是些沉甸甸的東西,碰撞間,發出零零當當的響聲,他神色匆匆的,不耐的擺擺手,嫌惡道,“臭要飯的,滾遠一點,沒見大爺我忙著嘛,大爺我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