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何如薄幸錦衣郎(2 / 2)

伸手,小心翼翼的拿出畫,寸寸展開著,臉色未變,聲音低沉,池穆風道,“我從來不會特意做什麼來惹她不高興,我也從來不想著惹她不高興,那些都跟我沒關係。”

老者緘然,他和池穆風因著這一幅畫而結識,起初的時候,君子之交淡如水,而後,逐漸熟悉便時時交談的,這畫中人他本就認的,正是那葇舞,池穆風與葇舞的事情當年是滿城風雨的大事,現如今,看池穆風的態度,似是與妻子處的不好,對葇舞十分想念的樣子,隻是……那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沒人曉得,池穆風對此不願多說,他也不便多問。

“這是……!!”池穆風,震然一句,如巨石墜地。

老者回神,隻見池穆風握住卷畫的手掌止不住的在顫,落在雪紙上的目光異樣神采,湊近一看,這畫上居然多了幾行題字。

小楷,工整雋然,語句,清清冷冷,似有淒怨。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霖鈴終不怨。

何如薄幸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這是怎麼回事?”老者驚,招來一個小廝,對其道,“出門前,我不是修好了畫叫你好好放著的嗎?這幾日我不在,這畫上怎麼會無端端多了一行字?是誰擅自添的?”

小廝莫名所以,慌道,“沒有的事啊!小的怎麼敢動客人的東西,小的從來都沒有碰過這畫啊……”

池穆風默然望著手中的畫,不發一言,一臉寒色。

老者微重的口氣,責問小廝自己不再時候,是不是夜裏門窗未緊,遭了小偷,還是有什麼客人拿錯了畫,乘其不注意添上去的。

小廝神色緊張的瞅了一眼畫,忽而一驚,指著畫中人,戰戰兢兢,大叫,“這、這是……怎麼回事?這畫上的姑娘,不是這幾日來齋裏看畫的姑娘?”

“誰?你說是誰來過!”

池穆風驀然側目,沉聲發問,看的小廝身子一抖,顫巍巍說,“就、就是有一個和畫上人一樣穿著青色衣裳的很美的姑娘,這幾天都來看畫的……剛剛還來過的。”

外頭,乍起一聲轟隆悶雷,繼而一陣狂風刮過,吹得幾上燭火懨懨欲滅,池穆風麵色顫了下,驟然疾步出門,雙目朝方才那一抹青影看去,可是,冷雨瓢潑而下,如狂獸凶猛殘暴,腐肉蝕骨般的幹淨,街上什麼都沒有剩下。

玄色身軀僵硬成石,一向深邃冷靜的眼眸,再次波瀾起伏,那涼薄唇角微微顫著。

本是霏霏的冷雨,卻突兀的盛大了,幸而夜離影走的夠快,才趕在雨勢不可抵擋之前回到了客棧,纖削的手指隻將那青色的五骨紙傘微微收攏,甩了甩青裳裙擺上的泥,一踏進門,那小二哥便迎了上來。

“姑娘,這有封信,估計是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