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離譜的是哥哥這三天也不見了人影,奇怪了,這小離不是和他那什麼什麼了嗎?小離不已經是他的人了嗎?為什麼還要將她丟給自己,叫自己照顧呢?
百無聊賴,手指,將胸前那嬌俏可人的粉色衣帶,打成蝴蝶結狀,不滿意、再拆開,又不滿意、再打結,反反複複著。
蹙了蹙眉,不再糾結那衣帶,她風風火火的坐到屋中的凳子上,倒了杯茶,小嘴咬著那茶杯壁,還有那木魚腦袋的路遠飛,這三天認錯的態度倒是蠻好的……可是,明天就是中秋了啊!
哧了一聲,自語道,“這個小離,早知道就不帶她下山了!”
咯吱一聲,方九朔推門而入,衣袍搖曳,旋起一陣清風。
“哥哥你終於曉得回來了啊,這三天你都跑去哪裏去呢?你怎麼能把小離丟給我呢?你知道我可是來陪表哥過中秋的,明天就是中秋,現在都戌時了,你再晚回來一會兒,我就直接過中秋了……”
方九綾一見來人,便成了一串點燃的炮竹,劈裏啪啦的說個不停。
眉頭深鎖,方九朔,朝那聒噪的粉衣人望了一眼,低聲道,“現在都戌時了麼?那你還不早些去歇著,養足了精神,才能有力氣和遠飛一起賞玩!”
方九綾聞言,心覺有理,朝床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朝哥哥看了兩眼,意味深長的抿著嘴笑,“那小離就交給哥哥了啊!我先去睡了!”
幾分不雅的打個哈切,她嘀咕著走出方九朔的房間,順勢還頗為熱心的將門掩的緊緊的。
桌上,淡然燭燈,剝落了一地的白,白影輕淺,好似散了一地的寒霜。
方九朔,一動不動的立在房中央,燭光無比淡白,他臉部輪廓,卻無端端的,勾勒出無比深邃。
眸子,一瞬不瞬的望著床上的人,複雜絕倫;衣袍,被透窗而入的冷風吹動,獵獵有聲。
“師父……”床上那人,從夢中呢喃一句,那樣低微的音,他卻聽的清清楚楚。
呼吸一滯,幾步走到床前。
那床上,一張蒼白無力的臉,眉頭緊蹙著,又卷又長又黑的睫毛,顫抖著,黯然落下一道黑影,眼角,那淡淡的淚痣惹人憐惜,身上,那股惑人熟悉的奇異幽香揮之不去。
薄唇一扯,他輕然一句,“你,是那人的徒弟麼?”
腦際,那被稱為‘江湖百曉生’的中年人,那錦衣華服、愛財如命的男子,那幾句毫無感情、輕描淡寫的話,還有那大拇指悠然轉動玉扳指的動作,盤旋逡巡……
‘大家都不知道,其實,那蝶穀神香是有個徒弟的,還是個女子,不過,那女子在大火之後,就消失了,無影無蹤……’
……
附身,溫軟的大掌撫上她冰涼的額頭,又是一句輕然,“小離你……是蝶穀神香-夜百裏的徒弟麼?”
床邊,他身側,那冰藍似月的紗幔,隨冷風繾綣翻滾,慢慢的迷離了他的雙 眼……
方九朔,你到底是在問她,還是,在問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