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喜,夜離影朝那白衣遊去,待到近了,她吃力的伸出一隻軟軟的手試圖抓住,視線朦朧不清,手掌卻落到實處,憑著感覺她知道自己抓住了什麼,拽住那人搖晃幾下,那人卻紋絲不動,居然暈死了麼?那隻有拖著上去了……這樣想著,她再次靠近幾分,雙手摸索一二,伸出雙臂抱住那羸弱的身子,拖著朝水麵浮起……
向上仰望著,隔著厚厚的水層,模模糊糊間,她看見大片大片的白光,很是蠱惑吸引人心……
心口猝然一陣刺痛,雙臂被人狠狠推開,渾身一凜,她暮然望向那白衣處,未及思考,心口又是一陣刺痛,怒然間,她抓住那帶給她痛楚的物件,是一隻手掌,柳浮羽的手掌……
驚然,那柳浮羽手掌複又運氣,狠狠將她皓腕撞開,不帶憐惜不帶猶豫,又是一掌重重打向在她心口,粉碎般的痛,叫她渾身一震、張口咳嗽,剔透水花從她嘴角溢出,冰涼惡心的池水打破那花,肆意奪走她薄弱的氣息,傾入她的脆弱的鼻腔咽喉肺腑,如猛獸殘蛇般無情……
稀薄的空氣瞬間抽離,天地頓時暈眩,腦海開始混沌,原來自己居然做了東郭先生了麼?真是這世上最大的傻子……顫顫的咬了唇,夜離影心中一哼,瞅著那白衣一眼,你要尋死,我豈會攔?身子軟麻因那一震反倒注入了些力氣,不在理那柳浮羽,她試著運氣,雙腳一提,隻身朝上……
身子又是劇烈的晃蕩,腰部一緊,居然、那柳浮羽居然將她攔腰抱住,死死的抱住,扯著她不讓她上去,該死的,難道是想找她陪葬麼?
夜離影駭然,抬手用力掰著她那纖纖玉指,卻怎麼也掰不動,那玉指竟像是枯萎將死的藤蔓一般,緊緊糾纏死死吮吸著她殘存的精力……
意識漸漸抽離遠去,身子漸漸癱軟無力,夜離影眼光轉寒,忽而冷冷一笑,渾渾噩噩間抬手反掌……
撲騰一聲巨響,乏力的胳膊隨衝擊晃蕩,那拍向柳浮羽的手掌隨波散開了,有人……跳下來了麼?
腰間,那雙要她性命的手怵然鬆開,恰在一時,一隻手,一隻強勁勃然的大手從身後,將她纖細的腰肢牢牢箍住,幾近瘋狂的悍力朝後一扯,身子,她冰涼顫抖的身子,暮然貼上另一具身軀,恍恍惚惚間,是一個寬闊的令人安心的胸膛……
是誰?無所謂?……還好,她不用死了!
身子癱軟無比,眼瞼重若泰山,她閉上眼睛,頭無意識的朝後輕仰,臉龐婆娑著依偎上那人的胸膛,隻覺那箍住她的大手忽然又緊了,這次是溫柔的力道,卻仍舊強悍的絲毫不容撼動,絲絲縷縷的,帶著某種不明所以的情緒……
如墜濃雲浩海之中,周身煙霧繚繞不去,迷離似幻,不知是那裏來的小魚,俏皮的在她腦海裏遊來遊去,一隻,偷偷的輕吻上她薄弱的嘴角,那樣溫柔……
豁然,腰間的大手將她一提,身側水流急速涓涓拂過,睜眼的瞬間,一片光亮傾囊入目,清涼之氣灌入肺腑,那人將她提出的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