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你和我說，他們究竟幹了什麼？”陶小魚看著小言的雙眼認真地問道。
小言低著頭，就是不說話。
陶小魚懊惱地緊皺著眉毛，拉著她就往外頭走去，說：“好啊！你不跟我說？我就自己去問！”
那些丫鬟實在是可惡，肯定是做了過份的事情。
小言平常除了在灶前燒火，很少說話，也從不得罪別人，不可能無緣無的，就不學習寫字了！
小言連忙拉住陶小魚，說：“小魚！別去了！別去好嗎？她們說得對，我隻是一個下賤的燒火丫鬟，憑什麼學習寫字？而且……”
她低著頭，隻留給陶小魚一個毛茸茸的頭頂，“而且，你那麼光鮮，世子殿下最喜歡你，你怎麼可以和我這樣的人在一堆呢……”
陶小魚聽了，心中氣憤，問到：“這樣的人？那樣的人？請問你是那樣的人？我倒要去問問，你是哪樣的人！”
說著，就往隔壁屋子大步走去。
小言低著頭，瑟瑟發抖抓著陶小魚的手說：“小魚，我求你了！”
她的手涼涼的，寒氣逼人，像是冬日的冰。
陶小魚可以掙脫，直接去找那些人，但是忽的，她想到：其實根源不是那些丫鬟，而是小言自己的心態。
一個人若是堅強，就算是在怎樣的逆境之中，她都可以積極向上，努力地生活得更加好。
所以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小言的心態扭轉過來。
想到此處，她停下來，雙手將小言的腦袋狠狠抬起來，雙眼直直地盯著小言。
小言見到那如同星辰般璀璨的雙眼，忍不住撇開。這雙眼睛如同有魔力一樣，可以看透她的一切，將她掩藏在心底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那個懦弱的膽小的人，那個不敢反抗的人。
陶小魚不允許她撇開頭，緊緊地盯著，冷酷地問道：“你告訴我！你究竟是怎麼樣的人？你覺得自己是怎樣的人？”
“小魚兒，夜深了，我要回去了。”小言狼狽地撇開頭。
可是陶小魚的手，就像是鐵箍一樣，讓她根本就偏不了。
“回去？回哪兒去？你不說清楚就別回去！或者我去問她們！看看他們是怎麼說的！？”陶小魚冷酷地笑了笑，仿佛是刑場之上的劊子手。
小言覺得陶小魚的雙眼就是那劊子手的刀子，將她身體上的肉，一片片刮下來，露出裏麵最本質的她。
那雙眼倒映著的，是那個軟弱無能的她，表情是那麼地惡心，那麼地猙獰！
見到那樣的自己，她的眼淚不住地留下來，搖著頭說：“小魚，不要問了好不好！”
“你不說？你不說我就去問她們，她們想必是很樂意說的！”陶小魚固執地瞪著。
小言是除了雲朵以外，第一個對她釋放友好氣息的人，她希望她能夠活得更好一些。
她並不準備培養一個獨立特性的現代女性，她隻想讓小言能夠有更好的未來。
人的肢體，人的行為可以被環境所桎梏，但是思想卻不能被桎梏。
即使是落在泥沼之中，也要堅信這裏麵會孕育出美麗的花朵。
陶小魚又接連逼問了幾句，眼裏的堅持讓小言心中最後一絲被打碎了。
她情緒瞬間失控，大吼道：“是！我是個懦弱的人！我是個膽小的人！我就是怕別人欺負我！你那麼厲害的人！怎麼知道我的辛苦？怎麼知道我的痛苦！你這麼逼我有意思嗎？是不是像看著一個耍把戲的？是不是覺得很好玩？！我這樣的人怎麼配和你站在一起？我這樣的人就是那泥沼之中的淤泥！進了水裏也洗不清！”
陶小魚看著她這般吼出來，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氣。
吼出來便好。
小言平常本來就沉默，除了與她在一起的時候話多一些，其餘的時候都是安安靜靜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啞巴。
所以可想而知，她心底究竟是積累了多少負麵情緒。
吼出這一切的小言，就像是使出了所有的力氣，渾身都軟了，隻憑借著陶小魚的力道支撐著。
陶小魚連忙攬住她，輕輕地抱著她，說：“好了！沒事了！沒事了！你若是覺得配不上站在我身邊，不應該是更加努力嗎？這樣就可以和我站在一起了。想站多久站多久。所以你更加不能放棄了，你可是要配得上我的呢！”
小言抱著陶小魚嚎啕大哭，說：“小魚……小魚……你不要怪我……我不是故意吼你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我就是……”
她也說不清是為什麼，突然就吼了出來。
陶小魚有些心酸，又有些心痛。
她輕輕拍了拍小言，說：“我知道小言不是故意的，小言是被那些人欺負得狠了才這樣的，小言想要我不怪你的話，你就好好學習來報答我，不然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