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晶瑩的淚花順著他白皙的臉龐流了下來,那雙眼睛中承載著無法言喻的悲傷,看的徐崢心都碎了。
“好好好,你說不要就不要。”
徐崢根本就無法問他為什麼,隻能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似安慰一樣的拍打。
白淺趴在他的懷裏哭了,淚水把徐崢的衣服沾的濕透了,緊緊的貼在皮膚上,徐崢沒做掙紮任由著他哭的累了,一如既往的用自己寬闊的胸膛為他撐起一個安全的港灣,不言不語的任由他哭累了漸漸地停下來。
“長卿,我......我不是不愛他,我也不想讓他離開我的,真的,我......。”
“好好好,我知道逸之愛他,跟我一樣愛著那個孩子。”
不用白淺多提,他也知道白淺說的那個孩子就是被趙君瀾抱走的那個男孩,他一邊安慰著逸之,一邊在心裏麵盤算著怎麼才能夠讓趙君瀾放過他的孩子,將孩子送回到逸之的身邊,卻被想到逸之的下一句話,讓他生生的愣住了,他聽見逸之說:“長卿,不是我不要他,我不能留下他,他的身體太弱了,如果不拿最好的藥養著會死的,我生了他卻養不起他,那個皇帝承諾他會給孩子最好的。”
“他說我們的孩子會成為太子,會成為未來的皇帝,比起讓他跟著我們受罪我別無選擇。”
“或許還有選擇,就是他和這個小家夥之中有一個死掉。”
......
不知是不是白天孩子被抱走的壓力太大,他在徐崢的懷裏一放鬆過後,就開始語無倫次起來,說的話亂七八糟的,徐崢卻大概聽出了他的意思,抱著他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沒過一會兒逸之就在他的懷裏麵睡著了,從始自終他都沒有跟他說自己也將要離開的事,他輕輕的將逸之在床上放好,給他蓋好了被子,抱起了他枕側的那個小小的繈褓,裏麵被包裹住的是一個小小的女孩,睡了半天徐崢一動她他就醒了,睜開的那雙眼睛不過豆大,卻烏晶晶的透著水波很可愛。
徐崢一聲輕輕地歎息,想起逸之那傾城的容顏以及即將的別離,心頭湧起一陣悲傷,摸摸自己小女兒的臉低低的說:“妖灩惑心憶容衫,水瀲青消錦衣染,不如你就叫瀲灩吧。”
月已過中天,早起的霜寒深重,眼看著過不了多少時辰就要到天明了,徐崢看著逸之的臉越加的不舍起來。
他現在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抱著白淺和孩子離開,遠遠地離開永遠在一起,可是現在他根本就做不到,先不說讓他掛心的安安,就說自己的孩子都在趙君瀾的手裏,就算他真的願意現在為了愛人違背自己的原則,不在乎那個詛咒,他也不能不顧念自己孩子的安危啊。
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他將自己的女兒又放回了逸之的身邊,瀲灩很安靜沒有哭鬧,隻是睜著那雙漂亮的眼睛望著自己的爹爹,徐崢轉身在窗前的桌子上蘸著墨提筆留下了一份書信,他當著一直的麵說不出口的話,隻能夠用信來向他傳達。
一炷香的時間,他的信就已經寫好了,他看看天色已經開始轉亮了,不舍得又回到白淺的身邊,吻了吻他的額頭,抱住他,維持著這個姿勢一直沒動,他懷中的逸之睡得很沉,根本就沒感覺到即將到來的離別。
雞啼聲沒有因為徐崢的不願而不響起,天已經進入破曉,徐崢艱難的鬆開了抱著逸之的手,又問了問他的額頭,才眷戀的在他耳邊說:“逸之,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我們兒子的。”
話說完,他決然的站起身離開了,消失的身影融入了夜色中,而看著這一切的隻有逸之枕邊的那個小小的身影。
徐崢離開不一會兒逸之就醒過來了,睜開眼睛沒有看見徐崢,一股不安的就擒住他,讓他慌亂的拖著虛弱的身體爬了起來,在屋子裏麵找了一圈,最後發現了書桌上的那張紙,上麵寫得是一首辭。
紅酥手,黃滕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幹,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瞞,瞞,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