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淺歎了一口氣,扔給少年一個同情的眼神,方才站回到了徐崢身邊。
低下頭是,意外的收到了徐崢看過來帶著感激的目光,也因此他的唇邊泛起了一陣苦澀的笑。
他並不是想要博得徐崢的感激才會去阻止淩威動手的,雖然他也知道徐崢看不下去,卻不能夠出手阻止,這種行為幾乎出於本能,即使他真的嫉妒那個少年。
“安落,難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是不肯說麼?”
“我不知道你想要我說什麼。”
坐在地上的安落抬起頭看了徐崢一眼,倔強的扔下這樣一句話撇開了臉。
這樣的安落果然讓他無比的陌生,徐崢冷然的笑意僵在了唇畔,那個坐在地上的人已經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安安了,他從小時候開始就認真保護的那個安安,是一個軟弱膽小的少年,善良的就算一隻受了傷的兔子都不願意傷害的人。可是眼前的這個少年冷漠斐然,不僅想要殺了他,還害死了三城的百姓。
眼前的安安,除了一張臉,沒有一處是他記憶中的那個弟弟,就是他,給出消息,放匈奴人入關的。
如果說冀北三關百姓的死是因為徐崢失察的緣故,那麼安落就是促成他們死亡的直接原因。
就是他將他黑甲軍的情況透露給了匈奴人,才導致他們這個屏障失去了原本迎敵的作用,沒有做到保護之責,所以這一次徐崢沒有心軟,就算心疼了也沒有心軟。
他可以原諒安安想要殺死他,但是他絕對不會原諒他這般冷血的漠視那麼多人的死亡。
三城百姓啊,手無寸鐵的無辜人,他如何忍心啊。
徐崢悠悠的歎了一口氣,對那個癱坐在地上軟硬不進的少年說:“安落,你真的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嗎?”
“包括潼關,寧關在內的冀北三關,你知道有多少無辜的百姓麼?”
“這一路下來,你的心都是鐵做的麼,匈奴人燒殺搶掠,經過的地方都是屍體,這就是你願意看見的?以前的安安連一隻螞蟻都不忍心踩死,可是現在......”
“就算你恨我,也不應該這樣做。”
一直沒有出聲的安落,聽見他的歎息突然地抬起頭來,比蚌殼還要緊的嘴不自然的張開一條縫隙,一直沒有太多感情的眼睛突然瞪得圓圓的豎立起來,死死地盯著徐崢,那漆黑如夜的眸子中流露出的陰狠和恨意,讓一旁僅僅隻是看著的白淺一陣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