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頭,眼中的脆弱完全沒有遮掩的讓白淺看透,扇子一樣長長的睫毛落下一地的陰影,描繪出淡淡的憂傷。
“安安是他的小名,他叫安落,他的父親去得早,生前一直在我父親手下做副將,跟我父親的關係親如兄弟,甚至最後連死都是為了救我父親一命。”
“所以我父親很疼愛他,疼愛他都超過我這個親生兒子了,從我很小開始就教育我要好好地保護弟弟。”
“在我的眼裏也一直將安安當成我的弟弟,過去我還沒進宮給殿下當伴讀的那幾年,我一直都是和安安同吃同住的。”
說起這些時,徐崢的臉上帶著淡淡的溫馨,不同於一直以來的那一個表情,白淺還特意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那些過去經過的事情不用徐崢一一詳盡的去細說,他也能夠猜測到,那段記憶對於他的重要性,同樣的,那個他口中安安對他的重要性。
那種深入骨髓的濃烈,讓他突然覺得嫉妒,嫉妒一個還不曾見過的人,卻占據了徐崢過去的一大半回憶。
隻是往往嫉妒的同時也為他心疼,越是愛護,越是重要的人,所帶來的傷,才是最深的,他沒有承受過那樣刻骨的傷,他的師傅卻承受過,曾經不止一遍的告訴過他,那種痛楚的感覺,也不斷的告誡他,真心隻三分不可用全部。
所以,就算坐在他麵前的這個人沒有表現出來,他也能夠感受到他的疼。
白淺不安的靠在他的懷中,伸手回抱住徐崢,緊緊的圈住他精瘦的腰身。
感受到白淺帶著安撫意味的擁抱,徐崢沒有像以前每次一樣伸手推開他,而是輕輕地笑了,晶晶亮的眼睛看向白淺,回應一般的也收緊了環在他腰上的手,直到看見白淺漸漸安定下來情緒以後,才繼續笑著說:“不用擔心我,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脆弱。”
“嗯,那麼後來呢?”
“後來,後來我再大一些就被父親送到了皇宮,給二殿下當伴讀,那時候我們的關係也還算親密。”
“我們真正的不再來往是在我父親死去以後,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那時我那麼在意的安安會離我越來越遠,有一段時間他連話都不肯跟我說。”
白淺一直靜靜的聽徐崢說,隻是越聽他的眉頭皺的越緊,原本看上去沒有關係的兩件事情,巧妙地重合到了一起。
徐崢父親的死,青梅竹馬的弟弟安安,意外的疏離,背叛。
一道光突然閃過,白淺一隻手放開他的要緊緊抓、住他的衣服,眼睛死死的盯著徐崢,緊張的又重複了一遍徐崢的話。
“你是說他在你父親死去以後才和你關係變差的?”
“是啊。”
“那你......當時有沒有去查過原因,是不是徐將軍去世前發生過什麼事情,更甚者徐將軍的死因會不會很蹊蹺?”
因為白淺的話徐崢的麵色也逐漸凝重了起來,定定的看著他,才臉色難看的說:“你是......懷疑我父親是被謀殺的?”
“我隻是覺得有這樣的可能,不然為什麼你父親死了以後,和你情同手足的安諾會突然投靠大皇子?”
“這......。”
“而且你之前也說過,大皇子和匈奴人勾結在一起,當時徐威將軍又是死在匈奴人手裏。”
“會不會是......當時大皇子做了什麼手腳?”
“這件事隻怕沒有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