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窗子,染黃了一地的銀白,帶著靜謐和美好將屋子裏的兩個人籠罩的其中,細碎的流光襯托出兩個半大的少年最完美的側麵,一個俊逸剛正,一個傾國傾城,沒有防備的兩個人相互糾纏在一起,奇異而又和諧。
半卷起的白色布幔堪堪的遮住了兩個人緊緊閉合眼,chuang裏側的少年因為身邊人輕微的動作,卷翹的羽翼微微地掀動了一下,有力的古銅色臂膀,無意識的將身上的人往外推了推。
胸膛上傳來重壓的沉悶感,微微地刺痛壓迫著不停跳動的胸膛,不適感使得他不自在的想要翻個身。
自從大軍開拔到北方邊境準備與匈奴交戰以來,這是他第一次睡得這麼安穩的一覺,就連每日如同噩夢一樣纏著他的記憶都沒來騷擾他,除了這該死的壓迫感和胸膛的刺痛......匈奴,匈奴?
徐崢突兀的睜開了雙眼,匈奴,他該死在軍營中準備與敵軍交戰的。
茫然的注視著頭頂洗的發白的布幔,即使褪去了初時斑斕的顏色,也掩不去舊時的華貴,這是哪裏?
找回了焦距,目光漸移向自己的胸前,一個腦袋枕在自己的胸口上,莫名熟悉的華順黑發讓他想起了自己在哪,記憶一瞬間回籠。
他在勘察的路上被襲落下了鬼神淵,而恰巧被這個人順手救了。
想到這長卿不由得皺了皺眉,看起來一切都是順利成章的事情,竟然讓他有種奇怪的感覺,太過於恰巧了,少年救他的時機。
隻是短短的相處就讓他連最初的防備都忘記了,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底細,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該叫離影順便查一查這個人,雖然是大皇子他們派來的奸細可能不大,但是匈奴人的話就不好說了,不由得眯起黑眸,匈奴人......如果是匈奴人,這個時候應該會救自己,最好在趁著老皇帝病危在攪亂局麵,好坐收漁人之利。
可是......昨夜少年那雙孩子氣委屈含、著淚的眸子,漸漸與記憶中那個兒時那個輕輕柔柔叫他哥哥的少年清澈純真的眸子重合在一起,讓他心底又是一陣柔軟,目光暮地變柔,應該是他多想了。
想著柔和的眼順著那柔亮的黑發落到了少年半掩的袖子間,蒼白的之間中還帶著一抹擰皺的布巾,不由得怔住了,神色複雜的輕輕碰觸了他蒼白的指尖,冰冷刺骨。
感覺到手中的人因為他的動作而動了動,說不上為什麼眨了眨眼睛,徐崢又闔上了眼睛,隻是碰觸過少年手指的指尖還沾著涼意向自己的袖子裏麵縮了一縮,恍若睡去。
迷茫中的少年如徐崢預測的那樣醒了過來,疑惑的四下看了看,才發現自己還躺在人家病好的柔韌的胸膛的,白、皙的臉頰上不自覺的帶上了紅暈。
白淺快速的坐了起來,隨手將還糾纏在指間的布巾準確無誤的扔到了身後的水盆在,濺起了幾滴水花便沒有了痕跡。
偷偷地看了一眼被他壓了一整晚的人,還好還好,人還沒醒,兀自的懊惱昨晚自己似乎不記得給他擦拭了都長時間,竟然困倦的睡著了,還好是自己先醒了,不然他能夠想象得到,那個麵無表情的呆瓜一起來肯定又會在嘴角掛著似笑非笑嘲弄的冰冷。
“真是欠你的,發燒折騰了大半夜。”
“不過......還好你沒事。”
疲倦的歎了一口氣,白淺小心的伸出手在他的額頭探了探,燒已經退了,看來應該沒有什麼大礙了,白了他一眼,低聲的有嘟囔了一句什麼徐崢沒有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