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崢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不得不親自下馬上裏麵去探個究竟,他的雪痕是西征勝利以後西夏進貢的一匹千裏馬,被陛下賞賜給了他,就算在驚險的戰場上他也不曾退縮過,可是如今……
他皺了皺硬、挺的劍眉,握緊了身邊的佩劍,動作從容優雅的翻身下馬。
隨意的將馬韁掛在一旁的石頭上並沒有係緊,掃了一眼旁邊不安分的雪痕,見他乖順下來,知道他已經明白自己的意思,才一步一個腳印的向峽穀口走近。
如果......如果他真的出了什麼事情的話,雪痕會獨自回去將這個消息帶給自己屬下的。
即使如此,他依然警惕的走過了小道一大半的距離也沒發現什麼奇怪的動靜,徐崢有些意外的抬起頭,除了異常冰冷的身體外並沒有其他奇異的事情,難道是他多心了?
手中緊緊握著的佩劍一點一點的落回了身側,徐崢知道再往前去就是出了名的鬼神淵,平地中突兀出現的一個深穀溝壑,在純白的雪地中猙獰的裂開一個黑色的天斬,讓人看得怵目驚心。
小心的在裂穀旁邊巡視了一圈並沒什麼發現,他輕揚的眉角,眼中閃過不易察覺的失望往來時的路退了回去,隻是一個轉身,身後就傳來了一陣破空的劍氣,他不屑地勾起唇角,這些人真是沒有耐心。
甚至連身都沒有轉,看似隨意的劍鞘一擺,擋住了身後的一劍,身後的那個人還沒有來得及詫異就已經被剛剛出鞘的劍鋒劃過沒了聲息。
這時一身白色盔甲的徐崢才轉過身來,看見倒在雪地上的人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不是匈奴人,不管是衣著還是樣貌,怎麼看都是一個中原人。
這時他謹慎地意識到事情可能出乎了他的意料,他中計了,想要他死的不是匈奴人,契丹人,甚至是西夏人,而是他自己的國人,黑甲軍是他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兵,他根本不願意去懷疑裏麵是否有內奸,而想要他死的人是朝廷裏那些平日裏跟他稱兄道弟的兄弟。
他眼底閃過一抹混著苦澀的疲憊,已經沒有更多的時間讓他去思考到底是誰想要他的命了,他徐崢的命一向值錢,隻不過就是不知道這些想要他命的人有沒有那個資格去拿了。
揮劍轉身,幹淨利落的沒有留下任何怯弱,眉宇間的自信耀眼而又迷人。
緊抿的唇扯出一條淡漠的直線,鮮紅的顏色濺紅了他身前的戰甲,映紅了潔白的如初的雪麵。
這些圍堵他的人甚至連麵具都不屑去帶,根本就不想去遮掩他們此行的目的,殺了徐崢,殺了大宋赫赫有名的白衣軍神,甚至連理由都不需要,因為有人出錢要他死,他就必須得死。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些人似乎都感覺不到任何的疲倦,就算徐崢他武藝高強也漸漸的有些力不從心,人還在不斷地從不知名的地方湧、出來將他堵在峽穀回折口的正中間。
身上開始出現一道一道細小的傷口,隨後行動就變得遲緩起來,就在他的手臂傳來一陣麻木感時,一直為首的那個頭目似乎也看出了他的顫抖,冷笑著說:“大將軍,我勸你還是放下你手中的劍乖乖束手就擒吧。”
“知道你武功高,劍上已經淬了藥。”
不用他說徐崢自己也感覺到了,眉頭不由得一皺,手下的動作更快了些,卻也更加的力不從心起來,身子不由的後退,細碎的流沙嘩啦嘩啦的一陣往下掉,鞋底一會滑,掉下去前的那一刻他心裏隻有一個念頭,他太大意了到底還是在陰溝裏麵翻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