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絕想起當年幾人無話無談的時光,亦是臉上帶了懷念之色。
人生若隻如初見,到底也隻能夠想想罷了。
鳳輕其實能夠理解南楚與北夏兩國皇帝的想法,譬如不打算讓楚寒與冷意繼位,本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畢竟二人從小就到了雲國,縱使當初在自己國家時表現的極其聰慧,然而在雲國了這麼多年,難免不被雲國皇帝蓄意養廢了。
就是沒有被刻意養廢,雲國皇帝縱使派了夫子給他們授課,可是授課之人又豈會傾囊相授?
這樣的人,怎堪帝王之材。
先下手為強。這個道理鳳輕也知道,甚至這也是當初她做事遵循的原則。可是不知為何,現在她卻忍不住為冷意抱屈,倘若他從來都沒有和自己的親弟弟奪位的想法,那豈不是白白的死了。
“輕兒,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雲絕看到鳳輕的神情,明顯是因為冷意的事情有所觸動,心裏不禁生出了疑惑。畢竟他所了解的鳳輕,並不是會為一個未曾謀麵的陌生人抱打不平的人,可是她的的確確又應該沒有和冷意有過任何的接觸才對。
在她變成了鳳輕的時候,冷意就已經下落不明了。
是的,下落不明。
他花了許多的人力,也沒能查到冷意最後的下落,隻是得到了這四個字。如今北夏國的那個的確不是真正的冷意不錯,可是據雲絕所知,冷睿也並沒有擒住冷意。
甚至雲絕一直在心中隱隱覺得,冷意應當是還活著的。
畢竟據他對冷意的了解,也許某些方麵他並不如楚寒,可也不像是會坐以待斃的人。楚寒能夠成功歸國,並且擠掉了太子出頭登基為帝,沒道理冷意會就這麼簡單的死在歸國的路上,最後連屍體都找不到了。
雖然不理解鳳輕此時的反應是為了什麼,雲絕卻清楚這並不是詢問的時機。故而他將自己心中的猜測與鳳輕和盤托出,最後又補充的說道:“倘若冷意真的還活著,那麼他畢竟還會出現。”
不論他最初想不想奪位,經曆了這樣的事情,心中都定然是意難平的。
鳳輕聞言亦是點了點頭:“的確。”不知為何,在她心中總是對冷意這個名字,有一些特殊的感情,就連她自己也說不上來,那究竟是什麼心情。隻是隱隱覺得,他和別人是不一樣的。
鳳輕並不知道這種感覺是因何而生,她也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雲絕。
關於北夏國的話題到底為止,二人的重點又重新放回了南楚國的事情上。
“你先前說鳳舞有意助楚天奪位,那這又和她殺害鳳墨有何關係?”這件事情是鳳輕無論如何也想不透的,畢竟按理說鳳墨後來對鳳輕的態度那般差,未必沒有鳳舞的原因在其中。那麼她又為何要殺了自己的父親呢?
“先前也說了,鳳家的確在雲國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但也隻是雲國而已。”雲絕緩緩的將事情娓娓道來。
雪國的皇帝大約也是出於保險起見,派去三國監視的人並非是同一個家族的,也就是說鳳家雖然能夠左右雲國的事情,卻對楚國之事無權置喙的。故而鳳舞雖然想要幫助楚天奪位,以她自己的能力,也隻是有心無力罷了。
在這樣的情形下,鳳舞便將主意打到了鳳家的勢力上。
雖說鳳家一向是女子為當家人,然而先前鳳輕與鳳舞二人皆年幼,故而鳳墨也是暫代當家人之職。原本按理說,鳳家新一任的當家,應當是長女鳳輕,然而鳳輕性格軟懦,鳳舞卻是一直深藏不露。
在鳳墨還沒有將鳳家的秘密告訴二人的時候,她就已經在無疑中發現了這件事,更是知道了當家人是女子的規矩。
可是縱使她先鳳輕一步知曉了這個秘密,卻也不能改變鳳輕是鳳家長女的事實。有些性情大約真的是天生的,譬如鳳舞一直都愛玩弄權勢,又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掌家大權落入鳳輕的手中?
於是,她就想了別的辦法,譬如讓鳳輕沒有資格執掌大權。
原本隻是鳳舞想的歪招損計,卻沒有想到她本來是想陷害鳳輕,卻歪打正著,將鳳輕不是鳳墨親生的事情揭露了出來。而鳳墨在發現這件事之後,雖是表現有些奇怪,卻仍是勃然大怒,從此對鳳輕的態度與從前大相徑庭。
鳳舞想要藉此將鳳輕逐出鳳家,然而卻被鳳墨阻攔了。對於鳳墨來說,一直疼愛的長女居然不是自己的骨血,這簡直是奇恥大辱。雖說他氣得不行,卻也深知家醜不可外揚的道理,故而又怎麼能夠將這件事公布於眾。
心中有氣,卻又無處發泄,鳳墨從此再也不管這個女兒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