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及膝的玫瑰紅魚尾裙,濃濃的煙薰妝,當紫伊踏進藍調的時候,夜,正是濃時。
三年了,隻要可以,她就都是藍調的一個看客,一杯威士忌,她可以坐上整整兩個小時。
依然是角落裏的那一個雙人的位置,可是坐著的總是她一個人,形單影隻。
侍者走了過來,也不問她,照例的一杯威士忌放在了她的桌子上,紫伊皙白的手輕巧的拿起那透明的高腳杯,看著酒杯裏的透明液體泛著的幾不可辯的漣漪,那就象是她的心,總也無法歸於平靜。
酒吧裏很吵,可她的周遭卻仿如一潭死水,平靜的沒有任何的聲息,看著視野中紙醉金迷的男人女人,她直覺自己再也融不進那樣的世界了,她不快樂,一點也不快樂。
一杯酒淺淺入口,就在紫伊緩緩放下酒杯的時候,身前,突的多了一道影子,斜斜的照在她的身上,也擋住了她看向舞池的視線,悠然抬首,一雙被煙薰妝潤染的眸子裏仿佛飄著霧一樣的看向麵前的男人。
可隻一眼,她就怔住了,是風鳴鶴。
一瞬間,她的腦子裏警鈴大作,他跟蹤自己?他找到了自己?
靜,以不變製萬變,她要先穩住心神,畢竟,此時的她與白天裏的那個古板的女秘書絕對是不同類型的兩個女人,早起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時,連她自己都不相信那是她自己。
她不能慌,絕對的不能慌,臉上唯持著優雅的笑容,她淡淡的掃了一眼風鳴鶴,“先生,你擋住我的視線了。”
風鳴鶴沒有出聲,更沒有移開身形,而是隨手拿起了手中的皮夾,然後掏出了一疊粉紅色的鈔票,“啪”的扔在了紫伊麵前的圓桌上,“小姐,麻煩請你離開這裏。”
切,這算什麼?
為什麼要她離開?
至少是她先坐到這個位置上的,先到先得。
雖然,他的語氣已經算是很客氣了,雖然,他還要給她錢,可是,這一刻她很不想讓出她的位置,這位置她坐了三年了,憑什麼要讓給他,不讓,伸手將他甩在桌子上的鈔票推向他,“先生,請你知道一個常識:錢不是萬能的。”說完,她又是拿起了酒杯淺淺的小酌了一口,直接把風鳴鶴當成了透明人。
臉上泛起刺青一片,風鳴鶴似乎忍無可忍,轉首向一旁的侍者道:“請你們經理出來。”
紫伊一笑,她明白他是與自己杠上了,可是這位置,她說什麼也不會讓了。
人有時候為的不是固執,而是,為了一個女人的尊嚴。
妝彩再加上淡淡的酒意,襯著她的臉格外的粉紅,聽了風鳴鶴的話她‘咯咯’一笑,然後徐徐點燃了一根雪茄,噴了一口煙霧,映著她的臉格外的朦朧,“先生,這裏是酒吧是公共場所,不是VIP包廂,你若是一定要搶我的位置,那麼,我要告你騷擾。”
就是那般張揚而嫵媚的笑,與她白日裏的幹練精明絕對不一樣,風鳴鶴眼看著麵前的女子,就是覺得她有點熟悉的感覺,可無論他在腦子裏怎麼想也想不出來他上一次是在哪裏見過這個女人。
身後,已經傳來了腳步聲,藍調的吧台經理倒是來得快,“風先生,請問有什麼需要嗎?”
風鳴鶴再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他確定他一定見過她,心思一轉,風鳴鶴一擺手,便向身後的吧台經理道:“沒什麼,兩杯XO。”
“好的。”吧台經理竟是親自去取酒了,看著風鳴鶴這突然間的變化,紫伊有些困惑,心裏一直不停的在揣測著他是不是認出了自己,可不管心底裏如何風起雲湧,麵上的她卻是淡淡的,眼看著風鳴鶴就要坐到她對麵的位置上,她忽而輕聲說道:“先生,至少要打個招呼吧?”
那張俊朗的麵容突的一僵,隨即竟然神奇般的漾出了笑容,那笑容有種魅惑人心的感覺,刹那間竟是神奇的讓紫伊的心一跳,“好吧,請問小姐,可以借個位置坐一下嗎?”
手指點了點雪茄的煙灰落進煙灰缸,紫伊雲淡風清的道:“坐可以,不過,你要買單。”眼看著他真要坐下來,她突然間想要來一個速戰速決,她現在終於知道他喜歡什麼樣的女人了,原來,是看起來有點風塵味道的女人,可她現在的妝容其實不過是不想讓人認出她的本來麵目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