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悶,很沉悶的氣氛,我知道爸爸是有事情要宣布了。
果然,他清了清喉嚨,然後向我和仲宇凡道,他收到了一封匿名信,有人說要綁架他的兒子,而他的兒子其實就包括我一個,所以他害怕了。
我一笑,原來是這樣,一封匿名信而已,怎可信其真?於是我拉著母親要離開了。
爸爸急忙拉住了我的手說,“阿威,這封匿名信寧可信其無也不可信其有,這信很有可能是爸爸以前一個仇人寫的,所以爸爸一定要留你在這裏才安全。”
母親拉住了我的手,示意我一定要聽從爸爸的安排,我看著她滿臉的祈求之色隻好勉強同意了。
於是,那一夜我與母親皆住在爸爸的別墅。
睡覺時,窗外的雨依舊紛紛,透過別墅外敞亮著的燈光我可以看到那細細的雨如織,偶爾有電閃雷鳴,讓那夜更加的暗黑而陰深,仿佛就真的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一樣。
母親害怕並擔心了,她衝到我的房間寧願睡在地板上也要陪著我一起,父親的話讓她害怕了。
她害怕失去我這個唯一的兒子吧。
睡不著,我踱到窗前,推開窗戶,陰冷的風吹進來,也讓人更加的清醒了。
別墅外爸爸安排著的人正在四處的巡邏著,他加強防範就是為了我與仲宇凡的安全吧。
想到此,我心裏不由得溫暖了些。
睡吧,總會沒事的,說不定那隻是一場虛驚。
伸手去關上窗子的時候,眸中突然發現幾個黑衣人正快速的向著別墅的大門走去,那些人顯然不是爸爸派在別墅周圍保護著我與仲宇凡的人。
心一驚,我慌忙合上窗戶,手已經有些抖了又抖……
嘈雜聲,無邊的嘈雜聲,是別墅裏更多人的慌亂。
媽媽躲在牆角裏簌簌發抖著,手握著拳頭,我知道我鬥不過那些手中有槍的人,可是我終還是要與他們爭鬥一回,否則,我心不甘呀。
“媽,爸爸到底得罪了什麼人?”就算是死也要死個清清楚楚,連對手也不知道那麼死也白死了。
“威兒,你不要下樓,你看看能不能從這窗戶出去,離開這裏,不要讓那些歹人找到你。”母親推著我向窗戶移去。
沒用的,我知道,剛剛就已經見到那幾個黑衣人了,還有在外麵把守放風的,顯然訓練有素,而我根本就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天要亡我嗎?
我聽到樓梯間低沉的腳步,一聲一聲……
那腳步聲正朝著我房間的方向而來,母親緊張的扯住了我的手,“威兒,快走吧。”她把我向那窗戶口推去。
三樓,雖然不高卻也絕對不算矮了,跳嗎?或許這也算是我人生的第一次嚐試了。
可是媽媽呢?他們會不會對媽媽不利?
“媽,我不走,我要與你在一起。”堅定的再沒有遲疑,緊握著母親的手迎著風站在窗前的風口裏。
腳步聲越來越近,“威兒,你快走。”我突然聽見門外父親顫威威的聲音,完了,父親已經被他們逮住了。
四周突然很靜很靜,甚至沒有一絲的聲音,可是我依然可以感覺得到門外那個黑衣人的呼吸,帶著一抹冷笑的呼吸,然後門“哐啷”一聲被一腳踢開……
風更大,雨絲斜斜的飄落進屋子裏,灑在我的身上,冰涼一片……
父親被那人揪到我的眼前,滿頭的發被黑衣人拎起,“說,這就是你兒子,是吧?”
吃痛的父親慘白了臉,可是他什麼也沒有說。
“說,這小子是你的兒子吧?”男人那被黑色絲巾掩了半邊的臉卻依然現出猙獰。
父親搖搖頭,什麼也沒有說,可是那黑衣人“啪啪”兩個巴掌就向父親揮過去。
血,鮮紅的血沿著父親的鼻子與嘴角刹時溢出,我感覺到了母親顫抖的手越來越緊的抓住我的衣袖。
男人的自尊讓我在那一刻驕傲的上前走了一步,“鬆開他。”沒有說他是我父親,因為那兩個字我從來也沒有叫過,之所以還認他,那是因為母親的堅持。
那黑衣人獰笑著向我走來,手中的槍驀的向空中一拋,然後劃出了一個優美的弧度,“小子,敢跟我叫板,算你有種。”
“鬆開他。”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一切都豁出去了,我叫囂著讓他鬆開父親,而我甚至沒有與他爭鬥的任何砝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