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音一落,那腳尖立刻著地,小手輕揚的從他的頸項間撤去,也仿佛撤去了一絲溫暖,女人抬首向著門外走去,徒留一臉愣然的柯少站在原地。
“Shit。”他吼道,原來自己竟然隻是她眼中的一隻鴨嗎。
手臂狠狠的向瓷磚上捶去,刹時,紅豔豔的血沿著牆壁流淌下來,就好象一條小溪流一樣順暢的流過,隻是那顏色卻是那樣的讓人驚心和醒目。
腿越來越痛了,夾雜著手掌間的痛,讓他在刹那間就蒼白了臉色。
她還在,他知道,因為浴室的門並沒有合嚴,而外麵那扇門也沒有任何打開的跡象。
蹣跚的邁步,這一刻再已沒有了剛剛的威猛,他的傷已然又被他徹底的變成更重。
一條毛巾搭在肩膀上,濕濕的發隨著他的足跡一路滴著水向著門外走去,沒有任何的掩飾,既然她毫不在意,他又何必去掩飾呢。
邁出浴室的那一刻,他看到隨意穿著一件長長襯衫的女人就站在窗前,手中燃著一隻他習慣的雪茄,此時她正一口一口的吸著。
“不許你抽煙。”柯少衝過去,想要奪走女人手中的煙。
女人輕輕一閃,“嗬嗬,柯先生錯了吧,我才是你的老板。”那樣的趾高氣揚,那樣的意氣風發,她混身上下絲毫也不為身上那一件不合身的襯衫而少了半分的氣勢與嫵媚。
原來女人穿成這樣也可以誘惑男人的一切。
轉過身柯少甚至再也不敢看她一眼了。
“怎麼,就是這樣對待你的上司嗎?”女人輕輕走到她的麵前,一口煙霧隨即噴到他低垂著的臉上,濃濃的雪茄的味道,那是他曾經最喜歡的味道,可是此時當那煙氣從女人口中吐出來時卻是伴著他的憤怒。
女人就是這樣的不屑於他嗎?
緩緩的閉上眼睛,仿佛下定了無比的決心一樣,“你走,從此我們再也不相識。”
“柯正威,誰允許你這樣對你的上司說話的,你記住你還是我阮茵茵的秘書,今天我來就是帶給你一些工作。”
女人的強勢讓柯正威突然有些疑惑了,記憶裏茵茵從未給過他如此的感覺,今天的茵茵似乎有些怪了。
腿更痛了,他轉身離開那黑漆漆的窗前,一瘸一拐的走到床前,輕輕坐下,手撫著那腫漲的腿再也不去理踩女人了。
齜著牙仿佛怨婦一樣的呼著痛,即使那痛半點也沒關係,有關係的隻是他的心痛。但女人還是急速的奔過來,他徇著女人的腳步抬首看去,女人那神情分明寫滿了關心,其實她還是在意他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狡黠但隨即隱去,“好痛。”他低吟。
女人小巧的手指暖暖的撫上他的腿,“為什麼那麼不小心,難道你就這樣不珍惜自己嗎。”
她的真情寫在臉上,柯少看不出有任何的矯情,“這腿本就是為你所傷,本就送給你了,既然你不在意,那麼還不如讓他傷得更加徹底。”他說著已是一拳狠狠的砸向那依舊還滲著血跡的裹著白紗布的腿。
女人想也不想的一把抓住他的手,“你瘋了。”隨即一個巴掌揮在他的臉上,辣辣的有些痛,柯少吃痛的捂著臉看著眼前的女人,“你……”
她居然打他……
女人似乎在這一巴掌後幡然醒悟了,怎麼可以,她怎麼可以打他呢。
可是她真的打了,響亮的一個巴掌,她想讓他驚醒,再不可以自己傷害自己了。
“對不起。”她終於低調的道歉了,那三個字柔柔的似乎是真情真意。
她沒有叫囂剛剛在浴室裏他的無禮那是對他的無比仁慈了,可是此刻似乎還在上演著什麼戲碼,而她居然又是輸的一方。
也罷,原也隻是想讓他死心,一切隻隨他意吧。
半跟的高跟鞋揚起,茵茵向著病房的房門走去,她的衣服,還有她的小挎包都在裏麵,翻出了屬於她自己的黑白相間的格子襯衣和寬鬆的西裝板褲,女人再一次的邁進了浴室,在踏進去的前一秒鍾,她回首從門縫裏露出半邊臉,“柯先生,這一次請你自律。”
柯少看著女人的方向,再轉首望著門口邊上的那一個小挎包,他再一次的從床上滑落,一步步的向著小挎包走去時,不知為什麼,有一抹沉重正濃濃的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