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升起的那一刹那,他忽然記起茵茵出事前的那一刻,便是那該死的電梯,便是那該死的薄荷催情香……
叮當,叮當,一次次的電梯停下時,是一個個人走了出去,又有人上來,此刻柯正威才感覺到了那份屬於平凡人才有的感覺。
其實擁擠的電梯也才是正常的生活。
站在最高處望到的永遠隻有腳下的輝煌,隻是那輝煌卻掩蓋住了所有黑暗的角落。
終於到了最頂層,當三個人踏出電梯的刹那,柯正威卻猶疑了,他在考慮是先把薇薇帶到母親的病房還是帶到茵茵的病房呢,思慮中,薇薇已扯著他的衣袖道,“叔叔,我要見媽媽。”
從孩子的眼神裏,柯正威看到了她的憂心,是的,薇薇與小飛都在擔心著媽媽呢。
在孩子們的心中,母親才是最偉大也才是他們最親近的人吧,所以此刻他不可以剝奪他們的權利。
沒有再遲疑,柯正威把薇薇與小飛帶到了茵茵的病房前,當他把小飛放在地板上時,小小的手已然會意的敲起了病房的門,“媽媽,小飛和姐姐來看媽媽了。”
“快進來。”茵茵開心的想要見到兩個孩子。
一大瓶的輸液滿滿的掛在頭頂,滿頭的紗布雪白的顏色配合著她依然還有些蒼白的麵色讓薇薇和小飛急速的飛跑過去,“媽媽……”
開心了,笑了,這是在她醒來後送給她的最好禮物,孩子們才是她的天與地。
柯正威扯著美蓉的手臂,兩個人默默無聲的退了出去。
“還好你來的及時,不然茵茵呀想孩子們都想瘋了,隻差一點就哭了呢。”
“哦,你守在這裏照顧孩子們,還有茵茵,我去醫務室打聽一下茵茵的病況。”
“那,快去吧。”
美蓉望著柯正威急衝衝離去的背影,對於茵茵與他現在的關係,她真的很無語,她沒有對茵茵說過關於她與柯正威之間的一切,有一種感覺其實茵茵是一直記得他的,一定記得的,那麼優秀的一個男人,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對他忘懷吧。
醫務室裏,柯正威挺拔的站在醫生的辦公桌前,“請把阮茵茵與柯清香的最新病況告訴我。”薄唇輕抿中他不容置疑的要求道。
“昨天夜裏不是都已經告訴你了嗎?”醫生顯然已經有些不耐了。
“昨天是你自己的表述,我說過今天要所有的專家都來會診,我要阮茵茵的記憶恢複,我要我母親的腎病有一個可以治愈的方案。”
“柯先生,我想請你冷靜一下,上午,就在你離開的時候,我們已經請了我們院方最權威的醫師檢查過了,關於阮茵茵的失憶問題,似乎也出乎我們的預料,按常理雖然她的腦中受了傷,便是CT顯示並沒有血液積留在腦中的痕跡,所以在上午的專家會診中得到了一致的肯定,就是阮茵茵的失憶隻是暫時性的失憶。”醫生耐心的解說著一切,對待柯正威他毫無辦法可言。
“那麼這種失憶恢複的幾率到底要多久呢?”
“如果有人經常在她的麵前描述講解從前所發生的故事,並且多加的開導她,讓她的心情愉悅,我想很快她的記憶就會可以恢複的。”
“也就是說,隻有時間才可以恢複她的記憶了。”
“是的。”醫生直言不諱,“其實阮小姐能夠平安無事已經是奇跡中的奇跡了。”
“這個,我知道,那麼我母親呢,昨天你說要換腎才是治愈她病情的唯一出路,那麼上午經過會診後有什麼好的消息嗎?”
“我很報歉,我隻能維持昨天的說法了。”
柯正威的臉上青筋頓起,這一個答案讓他的心在刹那間再次沉入穀底,可是他不是醫生,他也無法左右母親的病症。
“那麼,請盡快的尋找能夠與我母親相匹配的腎吧。”
“這個,我們院方要請家屬配合,所有與家屬有血緣關係的人是最有可能提供相匹配腎的人選。”
“我很報歉,我母親在這個世上隻除了我一個兒子外,再無其它的親人了,她從小就是孤兒。”
醫生本來還有些期待的眼神在聽到柯正威的話時頓時暗淡了,“那麼,最大的希望就是柯先生你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