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那音樂,茵茵陷入了沉思中。
“茵茵,你怎麼了?”柯正威不解她突然間的沉默好奇的問道。
“沒什麼,換一首歌吧。”雖然好聽,可是她不喜歡,大婚的日子裏,她想要聽些歡快的歌曲。
似乎也是發現了那曲子的不對,柯正威將電台關了,轉而放起了自備的音樂。
輕雅的薩克斯曲飄在耳畔,把剛剛不自在的氣氛悄悄的緩解了。
車子繼續在水泥路上奔馳著,閉著眼,多日來操辦婚禮的疲憊襲來,茵茵真的好想睡。
於是顛顛簸簸中,她竟然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抱起了她,揉著眼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在一間酒店的房間裏麵,而她此時正在柯正威的懷裏。
長長的睫毛輕閃著,有些害羞,這是她與他婚後的第一個夜晚,她不知道要如何來麵對他,或許心底深處還是有一些懼怕吧,六年了,除了柯正威,她甚至連與男人的隨意碰觸都會忍不住的惡心。
可是自從遇上了他,一切似乎都變了,她變的不在怕他,也不怕著他的碰觸,可是那更深的索求呢,她怕……
身子有些顫粟,她真的很怕。
他輕輕的把她放在了床上,看著她的睫毛如蝴蝶翅膀一樣的閃動著,那樣子真是好看,忍不住的低頭吻住了她的眉頭,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此一刻他很陶醉。
濕濕的印跡印在了她的眉間,清澈如水的眼瞳一眼不眨的看著他,似乎在說:我很怕。
微笑著起身,他向門口走去,那裏是她與他的行李,原來他把一切都已安排的妥妥當當的。
兩套全新的棉質碎花睡衣,一套是男裝,一套是女裝,把屬於她的那一套送到她的手裏,“去洗澡,然後換了睡衣才舒服。”
明知道他說的不錯,她身上那套緊崩崩的婚紗早已讓她忍無可忍了,可是要換睡衣,而且要與他一起睡在一個屋子裏,隻要一想,茵茵的臉上就騰的紅了起來。
“傻瓜,難道你真想穿一輩子婚紗嗎?”他笑她吧,可是那笑容卻如沐春風。
看著他的笑她赧然的坐起來,踢掉了腳上的水晶鞋,她徑直向浴室而去,而他則如影隨形的跟上去。
推開了玻璃門,她走進去,他也要跟進去,“你出去。”她慌忙推著他不讓他進來,還是沒有準備好,雖然她已是他的新娘。
他壞壞的笑,然後片刻間將笑容收斂,一本正經的說道,“我隻是要幫你拉開拉鏈。”那後麵的‘而已’兩字他適時的停住而沒有說出口,因為此刻他大灰狼的形象是那麼的鮮明。
茵茵伸手向背上摸去,果然手指夠不到那拉鏈,可是這禮服真的不能再穿了,她隻好背過身去,“好吧,快點喲。”
一隻大手向著茵茵的頸項間撫去,滑膩的觸感讓他愛不釋手,女人他見得多了,可是眼見的女人更是讓他有種秀色可餐的感覺。
蜿蜒向下,找到那封閉著的拉鏈源頭,一寸寸的向下拉下,一寸寸的也露出了茵茵纖細秀美的背部,拉鏈一直拉到纖細的腰部,眼前曲線玲瓏的茵茵已躍然眼前,有那麼一瞬,他真想就留在浴室裏與她共沐鴛鴦浴,可是隨即他努力的控製住了自己的這份渴望,知道她曾經的過往,他不想嚇壞她。
“好了。”他紳士一般的退了出去,隨手也拉上了浴室的門。
一扇門隔離了一個世界,茵茵看著玻璃門外那朦朧的身影,心裏在謝著他的體貼。
幸福與感動在刹那間溢滿了她的心懷。
輕紗褪去,四周的大鏡子裏是她有些稚嫩的身體,望著鏡子中盤起的發,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她終於是為了人妻。
水聲響起,她磨磨蹭蹭的在水中衝洗著,心底間的怕意讓她隻想讓這一刻永遠也不要過去,可是有一個聲音卻在悄悄的對著她說,茵茵,你嫁了人,從此他就是你的夫君,從此他就是你的天與地,你的身與心便也隻是他的了,所以你不可以如此的對他。
是吧,所有的所有終是要麵對,即使她怕,即使她的內心有著太多的恐懼與記憶。
倘若可以,真的想讓記憶塵封,讓自己記得的就隻有十五歲那一年之前的故事,那麼人生該有多少美好。
可是她就是什麼都記得,清晰的記得,那記憶也無時無刻的在折磨著她。
玻璃門內,她在不停的與自己的心鬥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