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餘良在期待中醒來,對接下來的生活充滿無限信心,他不知道自己學劍的最終成就會有多高,他心裏的最低成績就是追上玄殊,現在看來這個目標並不會太難。
天色已亮,餘良在心底給自己鼓了鼓勁,便從竹床上起來,這個房間是白衣給他安排的,靠在主房的右邊,裏麵陳放很簡單,比在外門生活的時候還要簡單,就一張竹床,一件老舊的木櫃,四壁為竹牆。至於被褥,在這裏完全不需要,這裏的天氣一直神奇地保持在初夏的狀態,更神奇的是這裏不存在半隻蚊蟲。
起來後稍微收拾了一下,餘良將自己的包袱又清點了一次,兩套換洗的衣服,老餘的靈牌,外加入劍山時自石中劍所拔出來的小劍,再無他物,至於老餘送的那枚戒指,餘良一直都掛在自己的脖頸上,他覺得這樣老餘就會一直看著他長大成人。
看完了便一咕嚕全放進了老舊的木櫃中,再檢查下自身,確定並無什麼遺漏,身體狀態極佳,這才堅定地開門走了出去,因為白衣從今天開始教劍。
“起來了?”
白衣平和的聲音傳來,他還是坐在昨天的石台麵前,手執黑白棋罐正在棋盤上布局。聽見餘良的動靜他也沒有轉身回頭,而是依然低頭認真看著棋盤。
“是的師尊。”餘良略微激動,學劍生涯終於要開始了,每每回想起玄殊在草帽山上的那一劍,他便心馳神往。終於自己也要修劍了,在不久的將來,自己也能發出那麼一劍吧?
“過來,邊上坐。”
“唔?”不是學劍嘛?怎麼坐上了?餘良有些納悶,但是這個恐怖的師尊哪是自己可以質疑的,餘良聰明的不作任何問題,一副你說什麼我就做什麼的樣子,抬步上前,坐在了石台一側。
“會下棋麼?”
“不會。”
“那你在邊上看著。”白衣微笑,依然沒有看向餘良,繼續不緊不慢的往下落著黑白子。
餘良打死都沒想到,自己精神百倍滿含希望的跑出來,已經做好了吃盡一切苦的準備,結果到頭來居然隻是跑出來看下棋,年紀還小的他哪裏能這麼快就坐得住。
不過既然白衣要教自己學劍,那麼所做的一切應該都是有道理,隻是自己沒看懂這黑白棋與劍有何種關係而已。想到這裏,餘良暫時性的放下自己學劍的迫切心態,開始認真的看著白衣落子。
白衣一盤接著一盤的落子,並不開口說任何一句話為餘良講解規則,全憑餘良自己去看。許多局之後,餘良真的陷了進去,忘記了學劍的事情,專注的望著棋盤。白衣落子,毫無規律可言,無論是黑白子,經常會憑空落在一些讓餘良感覺孤立無援的位置,孤零零的停在那裏,這是餘良最看不懂的地方,但是每每下到最後,棋盤上棋子漸滿之時,這個莫名其妙落在孤處的棋子往往會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什麼樣的效果餘良形容不出,但是卻能看懂同一色的棋子圍住另一色子的時候,被圍的棋子便算作死子,往往就是那麼一顆莫名座落的子會在最後形成一種絕殺,或是掙脫死境。餘良這才開始明白,就是棋在下到一定的時候,基本上白衣就已經看見了整盤棋的最終走向,從而提前將子落於絕殺位置,接下來隻要按著自己心中所看見的終局方向引導落子,這便能掌握主動。
三盤……
五盤……
八盤……
時間棋盤間流逝,餘良在白衣第三盤的時候,便開始在心裏估算白衣下一步的黑白子會落於何處,五盤的時候,餘良漸漸懂了白衣的棋風,在白衣落子前便能看見白衣接下來的落子,或者仔細找尋有沒有比當前白衣更合適的落子處。八盤的時候,餘良已經開始了偶爾能看清白衣大致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