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對方的臉,在腦中探尋。
“我可說過,下次見麵,一定要記得我。”說罷,對方朝疏月眨了眨眼。
疏月看著對方,一陣無言,不是她記不住,而是對方每次出現都不是同一張臉,她…怎麼可能記得住?
“君悠。”疏月看著對方半晌,默默開了口。
見疏月終於認出了自己,君悠不由揚起了嘴角,不錯,有進步。
“嗯。”疏月點點頭,她沒認錯,想著,疏月又拽回了袖子,從君悠身旁繞過。
“喂。”
疏月皺眉,不解的回過頭:“我沒拿你的荷包。”
“嗬嗬。”聞言,君悠輕笑出聲。
“我何時這樣說過了?”他看著疏月,眼角笑意不減。
“嗯。”疏月皺眉,他確實沒有說過。
想著,疏月再次拽回自己的袖子,轉過身:“我要走了。”
看著對方的背影,君悠低了低頭,還真是…
“來碗麵”
“來碗麵”
“一間客房”
“一間客房”
“來碗麵”
“來碗麵,再來壺酒,一份小菜。”
如此,疏月再遲鈍,也意識得到,對方是有意跟著自己。
君悠一手撐在桌上,歪著頭看向疏月。
見他沒有開口的意思,疏月隻好先開了口,她抬眼看向君悠:“我不認識你。”
“嗯。”君悠點點頭。
疏月皺眉:“你跟著我。”
“嗯。”他再點頭。
“少俠,您的麵。”小二將碗擱在疏月麵前。
疏月看了眼前的麵,又繼續抬起頭:“我要回家。”
君悠看著疏月,坐直了身子:“我跟著你。”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疏月並不是一個很會拒絕對方的人,可她仍是不解,對方與自己並不相識,為何要跟著自己,更何況…
“別跟著我。”疏月看了看君悠:“你正被人追殺。”
“你怕被牽連?”
疏月搖頭:“我要回雲山。”
是的,無論從何種意義上來說,君悠都不適合跟著疏月,且不說她並不知君悠的身份,就單單是兩人並不熟識這一點,也足以夠疏月拒絕對方。
再者…疏月並不喜歡被人跟著。
“別再跟著我。”她對君悠說。
“被嫌棄了麼?”君悠看著邊上那碗動都沒動的麵,靜靜的,不知在想什麼。
甩掉了君悠,疏月買了些吃的,又繼續趕路,咬了口手中的糕點,她倒有些想黎瑞了,不知道…他有沒有哭。
“閣主,少主與離王分別,正在回雲山的路上。”
“嗯。”空舊略皺了下眉:“知道了,下去吧。
“要回來了麼?”空舊朝遠處看了看,他就知道,她要是肯好好聽他的命令才怪,那丫頭自小就跟他不對付,兩人簡直就是天生的仇人,以前清蕪在的時候還總是想著她,想到這裏,空舊不由有些氣悶,為了個小丫頭,十年都不肯回雲山,真是讓人頭疼。
“我不吃,我不吃,我要皇上。”
“皇上?”蘭柔兒輕笑:“皇上可不要你呢。”
“你胡說,胡說…”那女子雙手抓著淩亂的頭發,麵容雖有些蒼白,卻也十分秀美:“皇上明明,明明最寵我的。”說罷,她起身向前,一把抓住蘭柔兒的袖子:“皇上明明最喜歡抱著我,他喜歡教我作畫。”
“哼。”似是被觸怒一般,蘭柔兒一把甩開了那女子,指尖輕挑起她的下巴:“喜歡教你作畫?你也配。”
“嗯。”被蘭柔兒這般對待,那女子也仍是不甚在意,揮開蘭柔兒的手,急急跑到一綠色宮裝女子身旁:“宋姐姐,皇上還會來看我的,對嗎?”
她眨著眼睛,顯得那般嬌俏,宛如情竇初開的少女。
“跟她費什麼話。”蘭柔兒拿出手帕,擦了擦手,隨即直接扔在地上:“癡人說夢。”
“哼,三番五次的找死,還指望著皇上能饒過她?”從詠荷宮出來,蘭柔兒的臉上依舊沒有絲毫笑意,說到底,還不都是因為那個賤人?
衛嵐淡淡撇了她一眼:“你既知道她找死,又何必自尋死路。”
聽著衛嵐的話,蘭柔兒不由輕皺了皺眉,不過沒一會兒,她便又笑了起來:“這宮中,誰不希望她死呢?”
看著衛嵐,她笑的愈發媚人:“難道姐姐你不希望?”
衛嵐看了看遠處,並未回她:“你做什麼我不管。”
說完,她又收回目光,撇了眼蘭柔兒:“但是…”
“下次若是借我的手。”
她靠近蘭柔兒:“我不介意讓你嚐嚐百蟻蝕骨的滋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