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台舞榭、金璧輝煌、華屋秋墟、華屋丘墟、樓閣台榭、玉砌雕闌、神工意匠,從這一間小小的客棧,就能窺見中原的一代風情了。
不多時,夥計敲門,彩萱開了,幾個身材健碩的小廝抬了木桶進來,桶裏是溫熱適中的水,上麵還細致的灑了花瓣。
謝過了夥計,彩萱重新將門插上,取過一旁放著的碧玉彩花屏風,拉展了打開,遮住浴桶的位置,看著那桶溫熱的水,心裏恨不得立刻躺進去放鬆一下身體才好。
脫了繡花的鞋子,隻覺得腳掌僵硬酸痛,身上竟然沒有一處如意。
看來這騎馬趕路,還是比她想象中辛苦了不少。
彩萱有些後悔自己謝絕了沈珂安排的馬車,其實當初她也想要坐車走的,可奈何隊伍中若是加了一輛馬車,想來速度會被拖慢不少,況且她們此行任務繁重,來回的路上用去的時間越是多,中間收集材料的時間就越少。
這樣重要的比賽,彩萱可不願意為了自己一個人耽誤了去。
揉了揉酸痛的小腿,正待褪去衣裳的時候,門卻突然間響了。
這一響,頓時叫正準備脫衣裳的彩萱嚇了一跳,腳下一滑,一屁股坐到了床邊,疼的她咧著嘴無言的痛叫一聲。
這個時候,是哪個人來了? 彩萱有些驚訝,但傳來的敲門聲持續響著,聽的她心裏莫名的慌亂,於是便匆匆套了鞋子,推開門一看。
竟是一臉淡漠的白浪。
這人出現在她門口著實叫彩萱驚訝了一下,她本以為來的會是紅印,再不濟也是薔薇或水玲瓏,可不曾想過會是這個跟她近乎獨處了一天,卻沒有說滿十句話的年輕劍客,或許是自己的眼神太過詫異,麵前一臉漠然的白浪難得有些別扭的轉過了頭,彩萱正疑惑的,低頭一看,沒想到自己的衣擺竟然在臨時的穿著下有些淩亂,雪白的紡裙掀起的過高了些,一時間羞的她隻想找個地縫鑽下去。
手忙腳亂的整理好了衣裳,彩萱一頭烏黑的秀發還直直垂著,這時候她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準備沐浴了,所以白日裏頭上的發簪都卸了下來,竟比起平時多了一分柔媚,少了一分淩厲。
與眾不同的風情。
白浪望著她,轉過了頭,一雙眼睛在昏黃的燈光下,竟多了幾分異樣的蔚藍。
一瞬間如驚鴻過眼,邪魅異常。
“你……你有什麼事?”
彩萱有些遲疑的問他,不安的往後退了一步,一雙美麗的眸子,很是朦朧,縈紆著水汽,還帶幾分睡意。
白浪那雙在黑夜裏顯得邪魅的眸子亮了一亮,突然往前跨了一大步,腰間那柄過於華麗的劍很是耀眼,輕輕晃蕩了一下,彩萱望著他,隻見他一身黑衣越過自己的身子,大垮了一步進了屋子。
“你做什麼?!”
彩萱被他突兀的動作嚇了一跳,禁不住後退一步,脊背頂在冰冷的門上,叫她打了一個冷顫。
白浪沒有言語,隻是徑直進去了屋子,四下環視了一圈,客棧的房間雖然是上房,但也不是很大,四周布局一目了然,白浪這一眼,便已經將屋子大概打量了一遍,何處的空間能作何用處,心中便有了數。
還不待彩萱出言阻止,她便眼睜睜看白浪幾步跨到了那盞半透明的屏風前,用手輕輕推了推,幾步沒有做任何停留,很快就將其恢複了原位。
“白少俠!”
彩萱嗬斥了一聲,那邊的白浪卻充耳不聞,從屏風邊走過來,目光環視一周,竟停在了那被青色圍帳包裹著的床鋪之上。
看他那架勢,竟然是準備過去看看!
彩萱大驚,雖然是客棧的房間,但終歸是今晚她睡的地方,叫白浪這樣放肆,可還了得? 不等他跨步過去,彩萱就一步衝過去拉住了他黑色衣裳的袖口,白浪的衣裳不同於一般的公子,大概因為是習武之人的關係,所以他的衣裳袖口有些緊,彩萱這一拉扯,竟直接將手覆蓋在了他的手上,溫熱的肌膚相觸,兩人皆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