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口,聲音柔和,卻叫彩萱遍體生涼,“阿羅還沒有完成公子的任務,待你完成後,我自會誇你。”
阿羅看他時眼中濃濃的情誼,炙熱的叫一旁看著的兩人心驚。
紅印這樣聰慧的通透的人,不可能看不懂。
他隻是不在乎,隻是裝傻。
這些彩萱明白,月兒明白,可偏偏阿羅不明白。
聽了紅印這話,她甚至還高興的笑了一下,眉間嫣紅的梨花生動美好。
“那我便完成公子的任務,紅哥哥不要忘了。”
“當然不會。”
紅印還是微笑著,笑意未達眼底,“小姐是來接我們回去的?”
彩萱點頭,“公子叫我來的。”
月兒在一旁接道:“公子叫了我家小姐來,可是沒說,是否接兩位回去。”
“自然是要他們回去的。”
門口傳來一人聲音,屋內眾人皆抬眼望去,隻見一白袍公子昂首進來,手中握著一把劍,劍身細長,樣式很是簡單。
“公子。”彩萱喚了一聲,沈珂笑著望向她,開口問道:“萱姑娘來的早,我這梨園,可得姑娘心意?”
彩萱點頭,“是一處妙地,公子費心了。”
沈珂沒有說話,隻是轉身望了一旁站著的兩個人。
“公子。”兩人皆行了一禮,恭敬站好。
彩萱有些驚訝了,紅印到也罷了,他在人前一向彬彬有禮,可阿羅卻是個不知數的,如今對沈珂也這般恭敬,倒是出乎了眾人的預料。
“你們今天便回去吧。”沈珂看著兩人,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在掠過阿羅身上時有一瞬的驚豔。
“知道了。”紅印答道,阿羅愣愣的站在一邊,自從沈珂進來後,她便成了這幅姿態。
彩萱不知道原因,但總覺得沈珂看她的眼神似乎是不同於其他人的,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是能從沈珂眼中的驚豔裏,看見莫名的欲望。
那是什麼?她不願意去探究,也不敢想。
“收拾收拾,跟你們主子回去吧。”沈珂淡淡的吩咐。
彩萱點了點頭,應了。
之後沈珂帶著她在梨園逛了一圈,彩萱心思不在這裏,所以也隻是身在心不在,神遊天外的狀態。
沈珂看起來卻不在意,一路上都微笑著,甚是殷勤的為她介紹,身邊人雖然隻是淡淡的應著,可他看起來心情卻是極好。
晌午時分,梨園備下了宴席,自從莊子落敗以後,這是她第一次,出現在這樣的場合。
宴席按照沈珂的說法,是極為簡單的一次招待。
可這樣的規模和布置,若是放在過去的錦緞莊,卻能夠上中等宴席了,那是招待長期合作的商家才會置辦的。
在安排好的客房歇息了,下午,紅印和阿羅收拾好了東西過來找她。
彩萱看兩個人手裏拿的包裹。
看起來也沒什麼東西,畢竟他們迥然一身從莊子裏出來,那包裹,紅印什麼都沒裝,阿羅也隻是裝了跳舞時穿戴的衣裳。
“走吧。”月兒望了彩萱一眼,“小姐,我們該回去了。”
“好,走吧。”
彩萱站起身,幾人隨她一路向北,沈珂安排了車馬,接彩萱回去的依舊是早晨的車夫,很是沉默,一言不發的。
紅印和阿羅上了另一個馬車,那上麵的車夫,她是沒見過的。
坐在車上,她像來時一般,未曾掀開簾子朝門外看上一眼,但是月兒期間探出頭去看了看,像是被門外的繁華驚了,很快又縮回來。
另一輛馬車裏,紅印冷冷看著手中的劍。
那把劍平凡無奇,劍身用玄鐵鍛造,雖然一片漆黑,可是卻泛著幽幽的殺意。
這不是普通的劍。
這是刺客的劍,是劍中的王者,比不得淵虹和越王八劍名聲大噪。
可這天下沒有一個人不害怕它。
刺客之刃,墨玉。
這劍的名字有多優雅,出劍時的血腥就有多濃烈。
沈珂將這把劍給了他,卻沒有多說一句話。
他的用意,就連他都猜不到。
紅印皺眉,一雙深邃的眼越發冷了下來。
他是為了讓他日後做些什麼?亦或是,隻是單純因為,自己曾經是個劍客。
劍客,就一定要配劍,是嗎?
紅印想不明白,沈珂一個商號的二公子,為什麼要在自己的手下培養殺手。
常州商行的一切生意,都是由大公子沈言主導,就連官府,也是他一手包辦打理。
他怎麼會需要殺手?他要殺手,又是為殺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