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今天在彩家看見的那幾個箱子,瞬間就成了壓在他胸口的一塊巨石。
如果大哥此舉不是為了彩萱送回來的那隻狐狸。
那麼,其中隱含的深意,就顯而易見了……
沈珂不知道大哥怎麼會突然對這種小門小戶的閨閣千金感興趣,但是大哥這人,雖頭腦聰慧,心機深沉,待人處事也向來滴水不漏,可他實際上無情無心這一點,旁人也許不知,而他卻心如明鏡。
對於女人的興趣,沈言從來都隻能持續一段時間,不管是多麼傾城的美人,都難以留住他的心。
沈珂不經意的皺了皺眉頭,彩萱是個苦命丫頭,但為人卻率真誠實,這樣的品信,對於常年浸潤在常行這個大染缸裏的沈言來說,或許真的是一份不小的誘惑。
大哥呀……你的心裏,到底想的是什麼?
轎夫抬轎於大道上走的平穩,而沈珂心底,卻泛起了的微小波瀾。
陳叟已經回來了,將沈家的二少爺送走後,就一直在她麵前誇讚這人頭腦靈活舉止從容。
彩萱不以為意輕輕撇了撇嘴。
若是將沈珂那些輕浮浪蕩的舉動說了,不知叟是否還會對這花花公子有如此好評。
不過,現下陳叟說什麼都不重要了,她隻想知道一件事。
那就是麵前這一對傾國傾城的龍鳳胎,到底是哪裏來的?沈珂舉止影響變得躁動不安的心,順便休息一下勞累了一天的兩條腿。
可是為什麼?一進門她就看見兩個人齊刷刷的坐在她床上挺的筆直?
這是她的屋子!是她的床!
在與這一男一女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半個時辰以後,她如願以償盼來了陳叟。
“叟,這是怎麼回事?”彩萱磨牙,“為什麼這兩個人會出現在我的屋子裏?!”
“嗬嗬,小姐呀,這是那沈大公子隨謝禮一並送來的家仆,說是看小姐辛苦,特意挑選的。”陳叟笑著解釋。
彩萱瞪大了眼睛,驚道:“這兩個,是家仆?!長成這幅模樣,我還當是他家院裏人送來了。”
陳叟聞言一僵,澀聲道:“小姐莫言跟些個市井之徒學壞了,這樣的人,沈當家自然不會送過來。”
彩萱嗬嗬幹笑了一聲,轉過頭細細打量兩人,那女子看起來嬌小玲瓏,性格也羞澀,一直低垂著頭,不敢抬眼看她,隻是諾諾的坐著。
而她身邊那男子卻是不一樣了…
那人自她進門起就笑吟吟的,麵上不見絲毫緊張,反而一派淡然,待在她的屋子卻像呆在自己家中一般,雖不言語,可那眼神卻是大膽放肆,對她無一絲顧忌。
這樣的人,簡直就是被家人寵壞的少爺,哪裏像陳叟所言的什麼仆役?!
況且,最重要的一點,這兩人均一副天香國色,她可是個商家,要真是將他們派去前堂使喚了,那不知有多少登徒子會上門尋事!
這沈當家究竟是怎麼想的?
這樣的人給她做家仆,除了讓家中添了兩幅碗筷,還真沒有別的什麼用處…
坐在左側那個男仆,一雙眼睛漆黑泛紅,麵色白皙,那細膩的肌膚讓她這個千金小姐都忍不住直了眼,他的眉毛修長,和細長風流的眼相映成輝,因為一直窩在她的塌上,所以彩萱看不出他的身高。
但那雙長腿卻是實實在在低調說明了一切的。
美,驚心動魄,魅,渾然天成。
這男人像仆人,可是,卻不可能是幹粗活的傭人。
彩萱目光掃向他的時候,他懶懶的抬頭回看了她一眼。目光中一絲異色一閃而過,迅速低下了頭。
而坐在這男仆身邊的女人,看起來卻很是周正。
這樣的評價不是說女子模樣,而是說她的氣質。
彩萱看著那女子端正的坐在床邊,她身子微微向前傾斜,隻有一半靠在床上,相比與身邊男人的隨性,她看起來就像一個高冷的孔雀。美麗而豔麗,恣意卻不張揚。
彩萱覺得,若遮去樣貌,這女人是給自己莊鋪做管家的好料子。
陳叟臉上笑吟吟的,一雙渾濁的老目看著跟前的一雙璧人都透露出一絲光彩,“這兩個,想必是沈當家的貼身人,最次也是千金夠得的波斯族人,真是好!”
彩萱嘴角抽了抽,心道這陳叟分明是爹爹從前的臂膀,可怎的,現在卻重了眼前色。
“叟!”彩萱哭笑不得,“這兩人…顏色是好,可,可是他們…”
彩萱說完又朝兩人望了一眼,女人坐的更直了。男人抬頭似笑非笑的對上她的目光。
他的眼神微哂,彩萱將頭別了過來。
“這兩人留在鋪裏,估計會忍麻煩。”這樣的人,用的好是福,可這裏是帝都,稍有不慎,結局也就不同了。
“叟,把他們送回去吧。”
彩萱的語氣淡淡陳述一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