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萱麵上不動聲色道了謝,心中卻是暗歎,真真商人本色,人心利弊,權衡的一樣不差。
從百衣紡離去,彩萱回了城邊的錦緞莊,推開門,見老管家在打掃院子,不大的地方,卻是掃的一絲不苟,幹幹淨淨,看的人心中即是舒坦,又是感動。
見她回來,陳叟放下手中的掃把迎了上來,一邊走著,一邊問:“小姐,衣裳的事情怎麼樣了?”
彩萱聞言笑道:“成了,不僅可以用百衣紡的地方,那如意管事還允我每月從她那庫中取好料子用呢。”
陳叟聽了大喜,連聲道:“甚好,甚好!”
隨後兩人進了屋子,陳叟倒了茶拿來,彩萱接過喝了,便盤算道:“如此一來,咱們生活不再堪憂,單是剛才拿去的幾件衣裳,也能賣上些銀子出來。”
聽她如此回答,陳叟奇道:“莫不是小姐拿去的衣裳這麼快便被人買去了?”
彩萱搖搖頭,“自然不會,是百衣紡的店家買下了,為讓我以後給她們做衣裳。”
陳叟道:“做衣裳?”
彩萱笑笑,將自己去百衣紡裝作大家看了他們的私貨,以及之後與如意做下的交易之事一一說來,中間略去了那不愉快的一段,聽的陳叟喜笑顏開,連聲稱讚她有主意,繼承了老爺的聰慧,說的彩萱這一淡定姑娘也雙頰微微發澀了。
有了百衣紡這個保障,彩萱一直為自己生計擔憂的問題就得到了解決,心中也不禁放下一塊大石。
午間陳叟做了飯菜,彩萱本是來到廚房幫忙的,卻被老人家趕了出去,聲稱隻要自己還在,彩家就不能讓大小姐沾染了下人的粗活。
那一席話聽的她十分感動,便也不再堅持,回了房去,心中卻清楚,自己將來若是喘過了氣,定不能虧待這忠心的老管家。
自打家中出了變故,爹爹平日裏那些花天酒地的朋友都不見了蹤影,而一直對她頗為寵愛的眾位親家也避之不及,更不用說那些生意上來往的朋友笑容忽變,上門逼債的窮凶嘴臉了。
那些天,彩萱可是真正從一個虛幻的小姐夢中驚醒了,走出閨閣,站在府門前,安撫那些躁動的商賈,處理家中大小事務。
嘛,雖然沒能處理完美,終究是看著這家敗了,丫鬟婆子們離去,傭人仆役一哄而散。
幸好還有陳叟這樣的老人在,也就隻有這樣幾十年的忠仆,才不會如那些個為利而存的人們一樣,樹倒猢猻散呀。
感歎間,陳叟已經將飯菜擺好了,雖然是粗茶淡飯,可一老一小兩位主仆卻吃得津津有味。
不多時,便有人敲門呼喚,彩萱心知是百衣紡的人來了,陳叟前去開門,彩萱也跟在後麵。
來人是個小廝,許是在商鋪裏呆的久了,一雙眼睛也透漏著精明意味,看見開門的老仆和跟在身後彩萱,頓時便了解了。
從懷裏拿了銀子,遞給陳叟,這才對彩萱道:“姑娘所言非虛,我自會告訴管事,若是有時間了,就來店中取了料子做衣裳吧,管事說按照與姑娘商量的價錢辦。”
彩萱笑著應了,那小廝辦完了差事,便揮手告辭了。